白清歡呆呆的低下頭,看著手中的合同。
一瞬間,經曆過商場狡詐,誆騙過無數合約的女強人,卻覺得手中的合同有些燙手。
她抿了抿嘴,故作嚴肅的樣子,對李三陽說道。
“你的要求,是沒有辦法量化以及監督的。”
“這意味著,我可以隨意違約,而你卻沒辦法強製我做什麼。”
“我不能理解你的目的是什麼。”
“但是你的需求,在我看來很愚蠢。”
“因為你失去了,在我身上攫取利益的機會。”
李三陽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對白清歡淡淡笑著說道:“愚蠢就愚蠢唄。”
“錢這個東西我很喜歡,但有個前提,那得是我自己賺來的錢,我才喜歡。”
“如果我的勞動,換來的錢少了,那我會爭取。如果我的勞動換來的錢多了,那我會拒絕。”
“我自詡不是能掌握億萬家產的商業奇才,過多的錢對我來說,隻是災難。”
“所以白阿姨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幼寧的錢是她自己的,不是我的。”
看著李三陽坦率而又真誠的目光,白清歡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為什麼這個男人,能十六歲出來以初中學曆出來打工,不到六年時間在房價不下於魔都的地方,拚出一份房產。
坦蕩、敢拚、自信。
這些都是一個人成功的必要條件。
相比於李三陽,白清歡反倒是覺得自己比他有些不如。
她之所以占據了如此龐大的企業,歸根結底不過是因為“繼承”二字。
而李三陽,是真的有賺來第一桶金的實力。
白清歡沉默了,她茫然的看向李三陽:“好,我能明白你對金錢的哲學看法。”
“但是我還是不能理解,你提出的要求,就不怕我反悔嗎?”
李三陽搖搖頭。
“為什麼會怕?如果你違約了,那不是丈母娘騙了女婿女婿,也不是老母親騙了女兒的同學。”
“是白清歡這個個體,騙了李三陽。”
“我是在用個人的身份和你談條件,可不是白幼寧男朋友的身份。”
說到這,李三陽忽然笑了起來:“當然了,我也不會傻到一點都不監督。”
“我會把監督的權力分給白幼寧,讓她來監督你。”
“希望在監督的時候,你們母女能修複修複感情,休息的時候聊聊家常。”
說到這,李三陽上前,拍了拍白清歡的肩膀。
他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真的希望,你們母女能和解。”
說完,李三陽,默默轉身離開。
看著李三陽離開的背影,白清歡在輪椅上沉默了許久。
他希望自己身體健康?希望母女解除隔閡?
李三陽到底求的是什麼?
他就真的隻是希望她好?
他就這麼坦蕩,做事隻求問心無愧?
腦海中,白清歡開始瘋狂思考。
難道說,李三陽這麼做真的隻是因為,他單純是個好人?
想到這,白清歡立刻搖了搖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白清歡在商場經營二十餘載,能從底層爬上來的,沒有一個是良善之人。
李三陽隻用六年,就把自己從底層人變成小康階級。
他怎麼可能是一個好人。
……
李三陽回到醫療室的休息室。
白幼寧這個時候,已經醒了。
“天還有一會要亮,不在休息一會?”李三陽上前,坐在白幼寧身邊。
白幼寧沒有回話,而是看著李三陽眼睛問道:“我母親呢?”
李三陽沒有隱瞞,完完本本的說道:“比你早醒了半個小時,剛才找我談話呢。”
“讓我簽什麼放棄白氏集團一切的合同,我簽了。”
白幼寧聽到這,皺起眉頭:“她怎麼可以這樣?”
“我去找她。”
說著,白幼寧就要出門去找老娘。
李三陽見狀,一把抓住白幼寧的胳膊:“彆啊,你娘這不是為了你好麼。”
“那她也不能做這種事,她這是在給我們的感情玷汙。”
看著激動的白幼寧,李三陽連忙拉回要出門找母親對峙的她。
連忙安撫道:“我看起來是能吃虧的人?”
白幼寧聽著李三陽說的話,思索片刻後認真的點點頭。
“像是。”
“畢竟你那個被燒的房子,到現在還沒找到罪魁禍首。”
李三陽抽了抽嘴角:“咱能彆提這個了不。”
“一想到我還要再砸進去大幾十萬的裝修錢,我就心疼的滴血。”
“我那些瓷磚吊燈可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