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寧見李三陽陷入沉思,便繼續說道。
“世界的大環境就是如此,企業和國家同樣是不進則退。”
“那麼這個點放到個人,是否也是一樣呢?”
“就好比我,我清楚的知道,正確的愛情應該是一對一的,是忠貞不二的。”
“可是,我知道什麼是正確的事,我就會去做嗎?”
“再比如,人們都知道,努力學習技能,就可以通過副業增加收入。”
“那麼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每天要把很多的時間,浪費在短視頻和遊戲上?”
白幼寧的話,讓李三陽想起了那些國外的潤人。
這群潤人有一個很牛逼的特性。
那就是在國內的時候怨天尤人,累點苦點的活是一點乾不了。
可是一到了國外,這群人反而刷盤子,工作十六個小時,扛大包,什麼苦都能咽下,甚至還能裝成一點不苦的樣子,述說自己的生活。
如果把兩者的本質抽離出來,李三陽發現這兩者竟然出奇的相似。
那就是,絕大多數人,隻要不是到了餓死那一步,那就絕對不會選擇更苦的路。
包括李三陽自己。
當初如果不是快要餓死,李三陽不會去工地扛水泥、不會去送外賣、也不會學那麼多兼職,隻為了多賺一點。
更加不會去他最討厭的銷售崗位,畢竟這個崗位在李三陽之前的認知中,那是人下人才會去乾的。
可是就是這麼李三陽認為是人下人的工作,李三陽為了多賺一點錢,還是扔掉了過往的傲慢,親自去當了以前瞧不起的人下人,然後才發現,銷售這個崗位,其實技術含量很高。
隻不過是門檻太低了而已。
經過白幼寧的引申,李三陽明白了這其中的聯係。
那就是,危機會讓人主動接受更苦更累的事,從而倒逼人進步。
就是不知道,白氏集團是怎麼給員工創造危機感的。
“是工資。”白幼寧淡淡的說道:“哪怕是一個前台,她也有超出同行業平均水平五倍的工資。”
“就比如白氏集團總部大樓,門口的前台,你猜她們的工資是多少?”
李三陽微微皺眉:“一萬?”
白幼寧搖了搖頭:“不夠,這份工資,還不足以讓人對離開白氏集團產生危機感。”
“白氏集團總部大樓的前台工資,是兩萬五。”
“第五層最基礎,也是可以隨時被人淘汰和替代的基礎工作,工資是八千。”
“大學的實習生工資是一萬二,轉正之後起步就是一萬八。”
“本科生的實習工資也是八千,轉正之後就是一萬三。”
“對比一下外麵那些同崗位的實習生工資,你說這些人會不會有危機感呢?”
“是過了實習就好了,還是拚命想要留下來更好呢?”
說到這,白幼寧歎息一聲:“我母親的做法不對,可是就和之前說的一樣,也和我選擇和彆人分享你一樣。”
“很多事情,知道正確的選擇,可就是做不了。”
“這件事和人性有關,和普遍教育有關,也和我母親本人的經曆有關。”
“我母親心腸柔軟,她不忍心看到女仆過於勞累,所以安排了更多的女仆,以此讓她們分擔工作。”
“放到工作上,我母親厭惡小時候弱小的自己,所以就像是嚴母一樣對所有的員工都很狠。可是她又清楚的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對的,是對員工有害的,所以隻能用三到五倍的工資,來彌補那些基層員工。”
“我母親不是善良的人,但是她確實是有自己獨特溫柔的人。”
白幼寧的話說完了。
兩人也走到了白清歡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