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屏幕瞬間一黑。
李三陽瞪著被掛斷的界麵,一口氣憋在喉嚨裡,噎得他差點背過氣去!
手指懸在回撥鍵上,指關節捏得發白,最終還是頹然地垂了下來,暴躁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憋屈!回到教室,李三陽像頭被困在籠子裡的焦躁雄獅,周圍的喧囂仿佛隔著無形的壁壘。
他重重地把自己摔進椅子裡,眉頭擰成了死結。
讓他鬱悶到爆炸的,早已不是“被隱瞞”這件事本身。
而是……姚青玲!
那個獨自躺在冰冷手術台上、麻藥生效前會不會害怕、醒來第一眼想看到的人不在身邊的小丫頭片子!
他李三陽陪著確實屁用沒有,但哪怕隻是在手術室外乾坐著,至少……心裡的那塊石頭能落地!
至少……讓她知道,有人守著她!
結果呢?
周末的約定像個笑話!
手術直接做完了!
他連個知情權都被剝奪了!
一股無處發泄的煩躁和深深的困惑,像藤蔓一樣死死纏住了他。
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非要瞞著他?
他李三陽是黴神附體嗎?去了會降低手術成功率?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鈴如同天籟般響起,李三陽幾乎是彈射起步,第一個衝出教室。他迫不及待地撥通白幼寧的電話,聲音還帶著沒散儘的鬱氣:“喂!到哪兒了?”
白幼寧那邊傳來清脆的鍵盤敲擊聲,背景音很安靜:“在辦公室了。地址發你了,就在隔壁樓。”
李三陽悶悶地“哦”了一聲,腳步卻半點不慢,按照導航快步走去。
說來也是諷刺,戀愛談得“轟轟烈烈”,他這還是第一次踏足白幼寧的“職場領地”。
以前視頻時倒是瞥見過背景——簡潔的書架,寬大的顯示器,似乎沒什麼特彆。
很快,他找到了那間掛著名牌的辦公室。
推門進去的瞬間,空間感印證了他的猜測——比起童夢君那種成熟助理的寬敞工位,這裡確實略顯緊湊。
但勝在整潔有序,靠牆的書櫃塞滿了專業書籍和項目文件夾。
而此刻,辦公室的絕對焦點,是窗邊伏案工作的那道身影。
白幼寧背對著門口,微微前傾,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麵前的超寬曲麵顯示器。
上午十點多的陽光,如同舞台的追光,精準地穿過百葉窗的縫隙,斜斜打在她的側臉上。
她鼻梁上架著一副精巧的金絲邊眼鏡,鏡片在陽光下折射出銳利的光芒。
幾縷沒有束好的發絲垂在頰邊,隨著她偶爾的思考輕輕晃動。
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敲擊聲清脆而富有節奏感。
窗外透進來的光,勾勒著她專注的側臉線條,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唇線,連帶著那副防藍光的眼鏡,都為她平素妖嬈嫵媚的氣質,鍍上了一層截然不同的凜冽光華。
那是一種沉浸在工作領域、心無旁騖的、極具侵略性的美感。
李三陽滿腔的質問和煩躁,在看到這一幕的瞬間,如同被戳破的氣球,“噗”地一聲泄了大半。
他站在門口,一時竟有些失語,甚至忘了自己進來是要興師問罪的。
可能是過於投入,白幼寧似乎完全沒有察覺他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