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李三陽猶豫了一瞬。
蘇晚星和林雛鳳還眼巴巴看著他,
但卜溫玉眼中那份沉重的情緒讓他無法忽視。
“……好。”
李三陽的聲音沉了下來:“去你房間談。”
深夜的二樓走廊,寂靜得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卜溫玉走在前麵,背影挺直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她推開自己臥室的門,側身讓李三陽進去。
砰!
門在李三陽身後被卜溫玉猛地關上!
力道之大,震得門框都仿佛輕顫了一下!
哢噠!
緊接著,是清晰的反鎖聲!
徹底隔絕了外麵的世界!
李三陽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得又是一愣,下意識地轉身——
呼!
一陣帶著香風,混合著搬運行李的微塵,和一絲卜溫玉身上特有的清冽味道,猛地撞了過來!
卜溫玉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小獸,帶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勁,雙手猛地用力,狠狠地將李三陽頂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咚!
李三陽的後背撞上堅硬的牆壁,發出一聲悶響。
臥室裡沒開主燈,隻有窗外的月光和門縫透進的微弱光線勾勒出模糊的輪廓。
卜溫玉的臉近在咫尺,平日裡那份恬靜溫婉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冷峻!
她的雙手死死抵在他的胸膛上,像是要壓製住他,又像是怕自己會滑落下去。
她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著。
“呃……”
李三陽被這陣勢徹底弄懵了,後背撞得有點疼,但更讓他心驚的是卜溫玉此刻的狀態。
他從未見過她如此失控的樣子。
他甚至能感覺到她抵在自己胸口的手指在微微發抖。
“親愛的?卜溫玉?你……你怎麼了?”
李三陽緊張地開口,聲音不自覺地放輕,小心翼翼的想看清她眼中翻湧的情緒。
卜溫玉沒有回答,隻是死死地盯著他,那雙在昏暗光線下仿佛蘊藏著風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鎖住李三陽的臉。
幾秒鐘死寂般的沉默,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壓得人喘不過氣。
然後,她像是終於積蓄了足夠的勇氣,或者說被那積壓已久的委屈和失落徹底衝垮了理智的堤壩!
她猛地吸了一口氣,紅唇微張,用一種近乎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聲音,一字一頓道:
“李!三!陽!”
“你告訴我——!”
“——你是不是壓根就不喜歡我?!”
嗯?
李三陽頓時大驚。
“不喜歡?沒有啊!”
李三陽不接的看向卜溫玉。
他怎麼會不喜歡卜溫玉?
這個女孩聰明,有著不同於白幼寧鋒芒和白清歡風情的獨特氣質。
他對她的好感是實實在在的!
雖然那份激情或許比不上對白幼寧近乎癡迷的占有欲,但也絕非敷衍!
所以,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李三陽滿腦子問號,正準備開口解釋。
然而——
卜溫玉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憤世界裡,根本沒有聽見他內心的呐喊,也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她死死咬著自己飽滿的下唇,幾乎要咬出血痕,那張平日裡總是帶著理性光芒的清秀臉龐,此刻被濃烈的不甘和委屈徹底淹沒。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
卜溫玉的聲音帶著哭腔:“為什麼我像個格格不入的‘外人’?為什麼她們都有……就我沒有?”
外人?
什麼外人?
李三陽更加懵了,皺緊眉頭,連忙和卜溫玉問道:“溫玉,你胡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拿你當外人了?這莊園你想住就住,想走就走……”
“你沒有?”
卜溫玉猛地抬起頭,用儘全身力氣嘶吼出聲,聲音尖銳得幾乎刺破耳膜!
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衝垮了她強裝的冰冷倔強,洶湧而出!
“你嘴上說沒有!可你心裡呢?”
她哽咽著,身體在李三陽懷裡劇烈地顫抖,像一片在寒風中飄零的落葉,充滿了無措和絕望:
“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我以前……喜歡過幼寧?!”
“是不是你覺得我配不上你?覺得我是個麻煩?所以才故意冷落我?忽略我?”
“不然你怎麼解釋?”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蘇晚星!她有那塊‘血證’床單!雛鳳!她能在你身上留下‘專屬標記’!清歡姐懷了你的孩子!幼寧是你唯一的‘寶貝’!”
“就連……就連那個犯過錯誤的林雛鳳!你都跟她……”
卜溫玉說不下去了,那個詞如同烙鐵般燙著她的喉嚨,巨大的羞恥和委屈讓她泣不成聲:
“……都跟她上過床了!”
“可是我呢?”
她抬起淚眼婆娑的臉,眼中充滿了被遺棄般的痛苦和質問:
“就我一個!還是那個……隻能站在旁邊看著的‘局外人’!”
“一個……可有可無的‘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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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顫抖哭泣的身體,混雜著控訴、不甘、自我貶低的嘶喊,終於讓李三陽混沌的腦子像被閃電劈開!
原來是這個!
他恍然大悟!
隨即,一股極其荒誕又啼笑皆非的感覺湧了上來!
他還以為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原來……原來竟是因為這個?
因為自己沒跟她上床?
所以她就覺得被排擠了?被冷落了?成了“外人”了?
這……這姑娘的腦回路……
李三陽一時之間真的有點跟不上。
他縱橫情場、商海,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可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會因為“沒被睡”而委屈成這樣,甚至上升到“不被喜歡”、“是外人”的高度!
這邏輯……簡直清新脫俗到讓他歎為觀止!
但看著她哭得渾身顫抖、仿佛被全世界拋棄的樣子,那點哭笑不得瞬間被更強烈的憐惜取代。
他摟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緊,下巴輕輕抵在她散發著馨香的發頂。
“乖乖……好玉兒……”李三陽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無奈的歎息和濃濃的寵溺,大手笨拙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撫:“我還當是什麼天塌地陷的大事……”
“原來……就為這個啊?”
“傻姑娘……”
卜溫玉依舊在他懷裡哭得不能自已,淚水迅速浸濕了他胸前的睡袍。
這些日子積壓的情緒如同火山爆發,再也無法抑製。
那些胡思亂想,那些深夜輾轉反側。
為什麼李三陽對她的吻總是淺嘗輒止?
為什麼每次親昵都像是“順手”而為?
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裡,沒有那種對白幼寧的癡迷,也沒有對白清歡的責任,更沒有對蘇晚星和林雛鳳那種帶著情欲的炙熱?
她就像一個附帶的贈品!
隻在套餐裡才被想起,單獨擺在貨架上卻無人問津!
她沒有一場屬於自己的、完整的、被渴求的“儀式”!
沒有一次,是他隻為了她卜溫玉而來!
隻為占有她卜溫玉而燃燒!
這份被忽略、被視為“非必需品”的認知,比直接的拒絕更讓她感到屈辱和冰冷!
“嗚……嗚嗚……”委屈的嗚咽斷斷續續地從她埋在李三陽胸口的唇瓣間溢出,她不再嘶吼,隻剩下最原始無助的哭泣,肩膀一抽一抽,像個迷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