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陽顯然有些意外,但他還是保持了克製,語氣平靜甚至有些疏離:“不了,今天討論得差不多了。還有什麼問題,我們明天再議吧。我現在得走了。”
然後,讓王亞茹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童夢君竟然猛地伸出手,一把拉住了轉身欲走的李三陽的胳膊!
緊接著,她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勇氣和力氣,不管不顧地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將發燙的臉頰緊緊埋在他的胸膛,聲音帶著哽咽和顫抖,喃喃道:“彆走……我……我想你了……”
當時的王亞茹,整個人都看傻眼了,手裡的筆啪嗒一聲掉在桌上。
她瞬間就嗅到了空氣中那急劇升溫的、危險的、曖昧到極致的氣氛!
作為閨蜜,她實在看不下去自己的好朋友如此卑微、如此輕易地就將自己所有的矜持和防線徹底擊碎,主動送上門去。
電光火石間,王亞茹猛地站起身,強裝鎮定地擠出笑容,大聲提議道:
“誒!那個都這個點了,要不……要不我們三個人一起下樓去吃個宵夜吧?我知道學校後門新開了家不錯的粥鋪!”
她試圖用這種方式強行介入,打斷這危險的進程,想著隻要下了樓,走到有人的地方,吹吹冷風,這上頭的氣氛總能緩和下來吧?
結果,李三陽愣了一下,大概是也想擺脫這突如其來的尷尬局麵,竟然點了點頭:“也好。”
而童夢君……
她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王亞茹的提議。
她就像是完全沒聽到一樣,依舊緊緊抱著李三陽,然後,在王亞茹和李三陽都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
她仰起頭,眼眶泛紅,眼神迷離而決絕,竟然主動踮起腳尖,吻上了李三陽的唇!
李三陽是誰?
那是全校公認的、萬花叢中過的情場高手,渣男裡的祖師爺級人物。
麵對一個自己本就心存好感、此刻又如此主動投懷送抱、甚至帶著一種破碎美感的女人,他怎麼可能拒絕?
於是,幾乎是本能反應,他僅存的理智瞬間被擊潰,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再然後……
辦公室裡就隻剩下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響和王亞茹石化般的身影。
……
回憶至此,王亞茹看著眼前依舊執迷不悟的童夢君,恨鐵不成鋼的情緒達到了頂點,她幾乎是低吼出來:“童童!你彆怪姐妹我心狠,非要破壞你這段自以為是的‘姻緣’!你捫心自問,你這段感情在我眼裡,甚至在外人眼裡,它從頭到尾根本就開不出花,結不出果!它隻會把你拖進泥潭裡!”
她深吸一口氣,拋出了最後的、也是最重的籌碼:
“你的事,我實在沒辦法了……我已經全都告訴叔叔阿姨了!”
“他們之所以還沒立刻打電話來罵你,是因為我苦苦攔著,我說給我一點時間,我正在想辦法勸你回頭!”
“如果我最後勸不動你……”王亞茹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的顫抖:“你知道會發生什麼的。”
她本以為這最後通牒至少能讓童夢君慌亂一下。
然而,童夢君隻是麵無表情地聽著,甚至抬手整理了一下剛才被王亞茹弄皺的衣袖。
然後,她輕輕地、甚至帶著點慵懶地擺了擺手。
“無所謂。”
她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包,神情淡漠得仿佛剛才討論的是彆人的事,語氣平靜無波:
“他們知道了也好。省得我哪天自己開口,還得多費一番唇舌解釋。”
她似乎完全不擔心那即將到來的、來自父母的、足以掀起驚濤駭浪的壓力。
那份破罐破摔的決絕,讓王亞茹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王亞茹聞言,猛地倒吸一口冷氣,瞳孔驟然收縮!
童夢君現在……竟然連父母的態度、可能引發的家庭風暴都完全不在乎了?
完了!
她腦子裡嗡的一聲,隻剩下這兩個字。
童夢君這是徹底淪陷了!
理智儘失,無可救藥了!
她看著童夢君對著鏡子,最後為那飽滿的紅唇塗上最後一抹鮮豔欲滴的紅色,原本知性溫婉的氣質被一種混合著英氣和妖豔的強烈氣場取代,美得極具攻擊性,也陌生得讓王亞茹差點沒認出來,眼前這個仿佛要去進行一場盛大獻祭的女人,竟然是她認識了多年的好友童夢君!
就在王亞茹被這巨大的變化驚得心神恍惚之際,她眼睜睜看著童夢君拉開了辦公桌的抽屜,動作快得幾乎帶風,從裡麵精準地摸出了一個小巧的、方形的、包裝熟悉的盒子,看也不看就要塞進隨身的手提包裡。
那一瞬間,王亞茹隻覺得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被抽乾,手腳冰涼刺骨,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這不會是……這不會是那個吧?!
“童童!”王亞茹的聲音因為極度的驚恐而陡然拔高,甚至帶上了破音,她一個箭步衝上去,死死按住童夢君正要合上包的手,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你要做什麼?你冷靜一點!你快把這個東西放下!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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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夢君的手被按住,動作一頓。
她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回過頭,看向臉色慘白、幾乎要哭出來的王亞茹,眼神裡沒有任何慌亂,隻有一種平靜和一絲淡淡的疑惑。
她微微偏頭,紅唇輕啟,吐出的字句卻像淬了冰的刀子,直插王亞茹的心臟:“所以。”
她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你希望我今天……不要做好保護措施?你是這個意思嗎,亞茹?”
轟——!
一句話,宛如一道驚雷,瞬間將王亞茹劈得魂飛魄散,如墜冰窟,從頭到腳都凍僵了!
她感覺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童童……你……你……”
她想問:
童夢君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你真的準備好用這種方式把自己交出去了嗎?
在這種不清不楚、連個正式名分都沒有的關係裡?
她想聲嘶力竭地喊:童夢君你真的確定要這麼草率、這麼卑微地交出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嗎?
哪怕它可能被對方輕慢對待?
社會上總有人說,現在是新時代了,男女平等,女性的第一次和第一百次沒有任何區彆,價值是平等的。
可王亞茹心裡跟明鏡似的——這他媽純粹是騙人的鬼話!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