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草自嘲一笑。
“她可以自由出入屬於我的家,還肆意翻動我的東西,她和你哥之間,也沒有一點邊界感。
劉國香,你哥這樣的男人,我不離還留著過年嗎?
我在你們家三年,我從沒和任何一個人吵過架。
我伺候癱瘓在床的奶奶,給你們做飯,洗衣服。
我還去地裡掙工分,養雞。
我在你們家乾過的活兒,比在娘家多多了。
但我從來沒有叫過苦,也從來沒有給家裡人說過我過得有多艱難。
給你哥打電話我也是報喜不報憂。
因為我覺得,有些事情,扛扛就過去了。
但後來才發現,有些事情,我過不去。
我沐小草沒有多少本事。
但我不怕吃苦,也不怕勞作,但我怕,在我心心念念在乎一個人的時候,那人卻在和彆人卿卿我我。
我相信你哥說的他和胡麗麗是清清白白的。
可他們的一舉一動也就是沒有超過男女的那點底線,但其他的,都做了。
他可以和胡麗麗出雙入對,可以給胡麗麗一半兒工資,也可以給胡麗麗送飯給她買東西,對她噓寒問暖。
他把自己所有的柔情都給了胡麗麗,那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
他和我結婚的時候,就已經和胡麗麗相遇了。
既然那麼舍不下,為什麼還要給我一場長達三年的幻想,浪費我三年的青春?
以前我不明白,現在我懂了。
你哥娶我,是因為十裡八鄉的人都說我很能乾,家裡家外都是一把好手。
你爸乾不了重活兒,你媽腰也不好。
你奶奶臥床不起,你們的年紀也都不大。
劉國強是大哥,他知道自己該挑起家裡的重擔。
他是挑起了,可他把那副重擔,完美的轉嫁在了我的身上。
那時候好多人都勸過我,說你家負擔重,我嫁過去肯定會吃虧。
可你也知道我當時的境況。
王家人從沒把我們當人看,我在那個家裡,朝不保夕。
而嫁人,是我脫離苦海的唯一出路。
你哥長得好,還是一名軍人。
也許軍人的身份,讓我那顆死寂絕望的心,重新看見了光明,也看見了希望。”
說到這裡,沐小草的眼眸裡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諷刺。
“可事實證明,我隻是從一個火坑裡,跳進了另一個火坑。
為了你哥,我放棄了高考,讓自己變成了一個陀螺,每天都圍著你們不停地轉。
你和你媽成天磋磨我,辱罵我,我忍了。
你家所有的活兒都壓在我身上,我忍了。
你哥三年不回家,我忍了。
但你哥和胡麗麗沒有任何邊界感,我忍不了。
我沐小草有手有腳,離開誰,我都餓不死。
事實證明,離開痛苦的漩渦,幸福和光明,就在不遠處等著我。
劉國香。”
沐小草轉眸,瑩潤的眸子在夕陽裡被鍍上了一層金光,仿若神明。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來找我,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們沐家和你們劉家,永遠不會冰釋前嫌,也永遠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你們可以來我沐家大院吃飯,但彆再妄想能和我們成為老鄉,或是朋友,甚至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