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拂過街道,卷起幾片枯黃的落葉,也調皮地吹散了沐小草頸間絲巾的一角。
她抬手扶了扶絲巾,步伐未停。
陽光溫柔地灑在肩頭,暖意融融,明亮而不刺眼。
曾經那些深夜裡的哭泣與掙紮,如今都成了腳下堅實的路。
沐小草不再回頭看那棵樹下的身影,也不再為那段被辜負的歲月動容。
愛若隻是占有與悔恨的循環,她寧可不要。
她的世界早已翻篇,而他,還困在原地,數著舊日殘影。
可一切,都已和她無關。
沐小草走得堅定而從容,背影漸漸融入熙攘的人海,宛如一場終於落幕的舊夢,不留痕跡。
而劉國強的目光一直黏在沐小草的背影上,神情哀傷........
等回到家,沐紅亮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小草,快來服裝廠這邊一趟,隔壁的電扇廠出事了。”
沐小草一聽,和胡三妹開著車又去了電扇廠那邊。
“彆過來,你們都彆過來!”
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沐小草匆忙停好車趕過去,隻見一名工人手持扳手,神情緊張地劫持著一個中年人。
沐小草認了出來,被劫持的人是鎮上新來的鎮長,張鎮長。
張鎮長臉色慘白,額角滲著冷汗,卻仍強作鎮定:“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談。”
那工人雙眼通紅,聲音嘶啞:“我在廠裡拚死拚活乾了好幾年,你們憑什麼說開除就開除?
我老娘剛查出了大病,三個孩子還在上學,你們就要斷我活路!”
圍觀的人群屏息凝神,空氣仿佛凝固。
胡三妹和沐紅亮也緊緊護在沐小草身側,不敢輕舉妄動。
張鎮長臉色煞白,整個人瀕臨崩潰,雙腿直打顫。
“老李,你……你放下扳手,有話咱們好好說。
不是我要開除你,是咱們的廠子,實在是開不下去了。”
張鎮長氣得都快要罵人了。
以前的鎮長貪汙受賄把廠子搞垮了,賬上一分錢沒有。
他來後也想讓這廠子起死回生,為鎮上挽回些經濟損失的。
可他能力不夠,這廠子的混亂狀況也沒有得到有效改善。
工人們陸續被遣散,債務如山,壓得人喘不過氣。
尋找接手者接手這個廠子變得異常困難,因為每天都有員工聚集在門口索要欠薪,這種狀況使得潛在的買家望而卻步。
儘管廠房設備已被抵押,但欠下的工資數額巨大,抵押所得資金對於解決工資問題而言隻是杯水車薪。
張鎮長聲音發顫:“老李,我知道你難,全鎮的人都難!可就算拿命拚,也變不出錢來啊……”
今天他剛過來就被討要工資的人給圍住了,幾句話還沒說完,老李就紅了眼拿著扳手撲了上來要和他拚命。
他也很無辜的好不好?
這個廠子,又不是他拖垮的。
而老李,正是這場風暴裡最後一根被繃斷的弦。
“我不管。
當初你們逼走李老板,我們的狀況就每況愈下。
要是李老板還在,我們何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