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珒拿去鑒定的那隻舊手機,鑒定結果顯示,聊天記錄為真。消息發送的源代碼確實是溫璟予的手機沒錯。
沈珒看到屏幕上的那些文字,拳頭漸漸收緊。
這一刻,他的內心很亂。不是沒有懷疑。
無條件的信任根本不存在於非理智的關係裡。
真正的信任是基於理智的判斷。
但此刻,去他媽的理智,沈珒隻想把這鑒定結果發給溫璟予,問她要一個解釋。
沈珒起身,站在中關村五十三層辦公樓的落地窗前,俯瞰腳下川流不息。煩躁,憤懣,填滿他的胸腔。
沈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抽絲剝繭,分析這裡麵的不合理。
假設,張止所言為真。那溫璟予真是撒了個彌天大謊。
但她撒謊的目的是什麼?或者說她勾引張止的目的是什麼?僅僅是貪圖身體上的歡愉?那她完全可以出門去找彆人,他並沒有限製她的人身自由。
而且,那個人為什麼會是張止呢?明明賀正驍跟溫璟予的關係更親密。
沈珒仔細回憶過往,實在找不出張止與溫璟予有私情的證據。
假設,這是一場陰謀,那這個陷害溫璟予的人,一定是她很親近的人,親近到能拿到她的手機,發送那些消息。
沈珒想到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他很討厭的女人,白芷柔。
張止喜歡白芷柔,這是圈子裡公開的秘密。
白芷柔對他有意,利用張止陷害溫璟予。
邏輯閉環。
但沈珒沒有證據。
如果真實情況如第二種推論,那監控視頻裡給張止開門的那個女人,很可能就是白芷柔。
白芷柔既然能拿到溫璟予的手機,就不難拿到她的房卡。
沈珒幾乎肯定了第二種推論。
但沈珒又覺得不對勁兒,張止送來的那隻手機,明擺著就是破局的關鍵。
有些時候,太過刻意的設計惹人懷疑。這隻手機就是太過刻意的證據。
他們的陰謀已經成功了,為什麼要在三年之後,送來一隻帶著破綻的手機?
沈珒想不明白。嘗試做了很多種假設,都不合理。
沈珒越想越頭痛,大腦陷入混沌。在沙發上躺了很久,不知不覺中竟然睡著了。直到秘書敲門,沈珒才從沙發上坐起。
“進來。”沈珒的聲音透著疲憊。
想不明白的時候,比連著開了三場會議還累。
秘書羅平推門而入,懷中抱著一遝厚厚的文件。文件上覆著綠色封皮,上麵寫著:xx特種纖維複合材料項目。
羅平將標書放到沈珒的辦公桌上,轉身麵對沈珒,態度恭敬:“領導,投標文件做好了,請您過目。”
沈珒單手橫在自己額頭,拇指食指擠壓太陽穴,臉上倦意明顯。
“放那吧。”連帶著聲音也有幾分低沉。
羅平見沈珒的臉色不太好,麵露憂色:“領導,要不要幫您叫保健醫?”
沈珒語氣森冷:“不需要。”
羅平有點擔心,最近公司正在準備某航空項目的投標,單子金額巨大,沈珒作為發起人可不能倒下。
沈珒在沙發上緩了一會兒,交代羅平:“下午的高層會議幫我取消,政府那邊的征收補償聽證會你替我去,到了那多聽少說話,咱們是陪審,不用發表意見。”
吩咐完,也不等羅平做出反饋,沈珒拿起外套,自顧自走出辦公室。
羅平追了出去,跟在沈珒屁股後,“請問您什麼時候回來?”
沈珒:“待定。”
羅平一張臉變成苦瓜,“領導,您知道吧,當下沒有什麼比投標的事重要。”
沈珒看了一眼羅平,神色淡漠:“記住你的身份。”
羅平後背發涼。
羅平是公司的老人了,雖然不是沈珒的嫡係,但為人正派,且辦事能力很強,在人員調動時,沈珒選擇把羅平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