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房間內隻剩沈珒與溫璟予兩個人。
積聚的情緒開始爆發,溫璟予的眼淚近乎決堤。豆大的淚珠一顆接一顆墜落,在白色的床品上形成一株株淺色的水痕,像是靜謐的湖麵泛起漣漪。
沈珒覺著,眼前這景色絕美,梨花帶雨的美人,每一滴淚都是為他而流。一種異樣的滿足感充斥著他的胸腔,酥酥麻麻的,掩蓋了掌骨的疼痛。
溫璟予跪坐在沈珒麵前,沈珒用那隻沒受傷的手背幫她擦淚。
“嗚嗚——”壓抑著的嗚咽聲愈演愈烈。
“彆哭了,還沒死呢。”沈珒自我調侃。
溫璟予抬眸,抓住他覆在自己臉上的那隻手,啜泣著:“醫生都說不讓你動了。”
沈珒皺眉,“傻子,是另一隻手。”
溫璟予抹了一把淚,低聲說:“對不起,沈珒,對不起。”
沈珒拇指抵在他眼尾,輕輕拭去殘留的淚痕:“與你無關,是我自己弄的。”
溫璟予抓著他那隻沒受傷的手,放到唇邊親吻,討好似的說:“我不該刺激你。”
沈珒搖頭,“不怪你。”
沈珒抬手撫摸她的頭發,眼底都是憐惜,“受了那樣大的委屈,卻不告訴我,是不信任我了嗎?溫溫。”
溫璟予搖頭,“不是這樣的。”眼睛紅紅的,一顆接一顆的淚在她眼下流成小溪。
沈珒笑笑,掐著她的下巴吻她嘴角,“那是什麼原因?是我的公主長大了?不需要我的庇護了?”
溫璟予緊抿著唇,隻是搖頭,不再說話。
掌心傳來刺痛,沈珒皺眉。
溫璟予的動作僵硬了。
沈珒眉頭舒展,安撫她:“不礙事。”
溫璟予下床去找止痛藥。
沈珒搖頭,“用不著。”
溫璟予站在床邊不知所措。
沈珒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上來,靠一會兒。”
溫璟予爬上床,挨著沈珒。
“你枕著我睡一會兒,我看著那隻手。”溫璟予柔聲細語的。
沈珒枕在她身上,半邊臉貼著她的小腹。
不多時,沈珒嘴角抽動。
溫璟予臊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肚子剛剛餓得咕咕叫。
沈珒閉著眼,唇邊漾起笑意,調侃道:“忘了,咱們還沒吃飯呢。”
溫璟予:“不吃了,我減肥。”
沈珒:“我餓。”
溫璟予:“哦。”
溫璟予小心翼翼幫沈珒調整了個睡姿,“你等一下哦,我去叫餐。”
沈珒點點頭。
餐廳送來了清粥小菜,沈珒調侃她:“隻吃這些都沒力氣恢複。”
溫璟予一邊吹勺子裡的粥一邊往他嘴裡送,“乖一點,清粥保平安。”
沈珒吞了一口粥說:“我想吃肉。”
溫璟予看了眼麵前的菜色,把自己的手臂遞到沈珒嘴邊,“吃吧,肘子。”
沈珒被她氣笑了,“叫一份牛排送上來,吃這個我沒力氣。”
溫璟予眨巴眨巴眼,反問:“你躺著就好,要力氣做什麼?”
沈珒鼻子差點氣歪了,“我隻是手骨折了,不是癱瘓了。”
溫璟予:“哦。”一副受氣包的模樣。
沈珒被她那副樣子氣笑了,“哦什麼哦?我要吃肉。”
溫璟予把手遞過去。“啃吧,爪子。”
沈珒無語。
溫璟予好脾氣地哄著他:“你乖,先吃點這個,回到岸上,看了醫生,醫生說可以,你就算是想吃龍肉,我都去給你捉來。”
溫璟予儼然把沈珒當做三歲小孩在糊弄。
沈珒歎了口氣,“不吃了。”他算是看明白了,小姑娘是在伺機報複。報複他從前哄騙她吃生肉。
那時他們剛在一起不久,沈珒帶她去北京的各種餐廳打卡。有一些獵奇的食物,尤其是生食,溫璟予都很抗拒。
溫璟予被他哄騙著吃了生的牛肉後表示,寧可喝一輩子白粥也不吃這種東西。她的原話是:太血腥了!是人又不是野獸。
說這話的時候,小姑娘仰著臉,委屈得快要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