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珒的興致很高,又要了一次。
情欲最盛時,他問她:“十年前,第一次跟我出來,當時在想什麼?”
溫璟予腦子一片混亂,但這個答案,卻早就存在於她的腦海。
她說:“那天,我在想,如果你想要,就給了你。”
愛上一個人時,便會有全身心交付給他的打算,那是十九歲的她擁有的全部。
沈珒腦內炸開煙花,坦言:“我想要,但又怕嚇到你。”
溫璟予笑他,“所以,你就穿著衣服在床邊躺了一宿?”
沈珒苦笑,“那一晚,我基本沒睡。我的腦子裡都是你,反反複複,糾結著要做人還是做禽獸。”
溫璟予咯咯笑,“你做了人,卻不如禽獸。”
“嘿!”沈珒擰她的臉,“小丫頭現在學會嗆拜人了。”
“疼疼疼!你輕點,我這臉嬌貴著呢!”溫璟予抗議。
沈珒忙不迭鬆開,“我給你吹吹。”
“哈哈哈,逗你的!”溫璟予狡黠眨眼,“你也太好騙了。”
沈珒輕哼,將人抱在懷裡好一陣揉弄。
這一夜,他們講了很多從前的事,沈珒答應她要把從前的遺憾都補上。
溫璟予搜腸刮肚,也沒找到幾件。末了,得出結論:“你還算信守承諾,答應我的事,基本都辦到了。我沒什麼好遺憾的。”
沈珒在黑夜裡看她的眼睛。
奇了怪了,明明沒開燈,她的瞳仁卻發亮,仿佛這窗外的霓虹,儘數彙聚於她的眼底。
淩晨四點,鬨鐘叫著兩人起床,對於隻睡了三個小時的二人來說,起床是件大工程。
鬨鐘響過第三遍時,沈珒抱著溫璟予下床去了浴室,熱水淋在身上,沉睡的身體迅速蘇醒。
“啊,好困。”溫璟予手裡攥著牙刷,擠牙膏時,位置沒對準,好幾次,牙膏掉在洗手池裡。
沈珒笑著接過她手裡的牙刷,擠好牙膏後朝她比劃:“張嘴。”
溫璟予瞪大眼睛,“你要幫我刷牙?”
沈珒點點頭。
“嘿嘿!”滿嘴泡沫時,溫璟予生了壞心思,抱著沈珒的臉狂親。牙膏泡沫在他臉上留下很多白色的唇印。
他今天出奇的有耐心,任憑她再怎麼胡鬨也都好脾氣地配合著,好像要把未儘的溫柔也都儘數補償給她。
迎接第一縷晨光,他們站在人群裡,完完整整,規規矩矩看了一場升旗儀式。
國歌結束那一秒,她轉頭看向沈珒。
她說:“我沒什麼遺憾了。”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嫁給你。後半句藏在她心裡。
她那麼愛他,怎麼會感覺不到呢?他的左右為難,他的欲言又止,他在深夜的歎息。
溫璟予印象裡,沈珒極少抽煙。卻在最近一段時間,頻繁在半夜時溜出門兒抽煙。
深夜的四合院,沈珒背靠著海棠樹,手上星火點點。
溫璟予在窗簾後偷看他,捂著嘴無聲抽泣。
她想,或許就是這幾天了。
七月底的時候。沈珒帶她去上海住了一段日子。
八月七號那天,沈珒借口有事返京。
臨走前,沈珒在她臉上親了親,叮囑她,“等我回來。”
溫璟予很乖巧地送上一枚香吻。
沈珒走了,背影消失的那一秒,溫璟予沒來由心痛。那感覺就像,心臟被挖掉了一塊肉。
八月九日,沈珒回到上海。
溫璟予不知道那兩日發生了什麼,隻感覺回到上海的沈珒像是被抽走了部分靈魂。他看起來像是經曆了極痛苦的事。
過了很久,她從彆人口中得知,那兩天,他抽空回京去訂了個婚。
八月十日那天,是農曆的七夕。
傍晚,在管家的陪同下,二人從迪士尼小鎮入園。
沈珒說要補給她一場煙花。溫璟予原本以為是與遊客同看一場煙花。
沈珒笑而不語。
第一場煙花雨是在無數遊客的期待中落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