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璟予在酒店見到沈珒時,人是懵的。
沈珒在一天之內,往返京滬。所以他回北京僅僅是為了找賀正驍打一架?
賀正驍先一步擠進去,看了眼伏案死磕的黎書禾,順口問:“這房間太小了,怎麼不開套房?”
黎書禾抬眸,瞥見站在門口一眼萬年的兩個人,又看了眼麵前的賀正驍,“浪費錢乾嘛,普通房間也一樣住。”說罷,朝賀正驍使眼色。
賀正驍搖頭,示意她不要插手。
門口的二人,沉默良久,誰都沒先開口。
溫璟予不耐,轉身返回房間內,拿了包,出門去了。
沈珒默默跟在她身後。他們的距離很近,沈珒能聞到她沐浴後身體的清香。一想到這清香很快就不屬於他了,沈珒胸口悶疼。
溫璟予走的很慢,沈珒步子邁大,趕上前扯住她手臂。
溫璟予停下來。
沈珒順勢將人帶進懷裡。
在酒店走廊的拐角處,他們接吻。
“彆走……”沈珒的聲音裡都是乞求,“你想要什麼都可以,隻要彆離開我。”
到了這一刻,沈珒已經沒什麼不能豁出去的了。
溫璟予問他:“婚禮是什麼時候?”
沈珒怔了一下,搖頭。
溫璟予歎氣,“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還是彆的什麼意思。”她覺得這男人在逃避,但她已經沒耐心等結果了。
沈珒斂著眸子看她,目光如水般澄澈,“我不騙你,我不知道,我也不會娶她。訂婚是萬不得已的權宜之計。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說的都是實話。”
溫璟予又問:“你什麼時候知道要訂婚的?”
沈珒如實回答:“七月底,我們去上海的前一周。”
“為什麼當天沒有告訴我?”
沈珒羞愧難當,垂著頭不敢回應。
“回答我。”
沈珒低吼,“我不敢,我怕了。”
溫璟予打量著對麵的沈珒,低眉順眼,逆來順受,與她記憶裡那副驕矜自傲的樣子判若兩人。
溫璟予忽然感到心疼。
全世界的難處都壓給他,連自己也在逼他。一夕之間,活在雲端的人跌進塵埃裡,窘迫得像個身無分文的流浪者。
他什麼都有,又好像什麼都沒有。他最想要的,諸如自由與愛情,都不在他的手裡。
人一心軟,底線什麼的就會拋之腦後。
溫璟予抬手撫摸他的眉眼輪廓,捧著沈珒的臉頰吻他。
她說:“隻沉淪這一刻。”
那天之後,他們保持著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溫璟予留在上海,沒再回北京。
公司給她接了一部戲,溫璟予從上海去了橫店。
沈珒到了上海找不見她的人,詢問之下才知道她已經進組了。
溫璟予選擇用工作把自己填滿,忙起來她才不會想到沈珒,想到他們理不清楚如一團亂麻的關係。
兩人中間有一個月的時間沒見過,沈珒敏銳感覺到,溫璟予是故意躲他。溫璟予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一點一點與他割離。沈珒不想放手,到橫店找她。
溫璟予在片場見到沈珒的那一刻,心就亂了。彼時,她戲裡的搭檔,楚玄風正在拉著她講戲。
沈珒看了,臉拉得老長。如果不是片場人多,溫璟予絲毫不懷疑,沈珒會給楚玄風腦袋上套個麻袋,打一頓悶棍。
溫璟予跟楚玄風告假,稱自己身體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一下。楚玄風不依不饒,甚至開始上手拉扯她。
溫璟予不動聲色抽回手,再回眸時,沈珒已經消失了。
溫璟予的心提到嗓子眼兒,逡巡四周,沒見到沈珒的影子。
溫璟予甩開楚玄風,向自己房車的方向走過去。果然,在房車門口看到了沈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