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適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打個招呼,失神時,宋念也看到了他。隔著人群,視線交彙。
在宋念眼裡,沈適已經是麵目全非的舊情人,但不知怎的,她還是能以最快的速度認出他,好像靈魂被打上了印記。
還是宋念先走過去同沈適打了個招呼。
“回來了?”沒有稱呼的寒暄。
沈適點點頭,看了眼宋念的裝扮,深豆綠長風衣,牛仔褲,大挎包,不施粉黛,發絲淩亂,風塵仆仆卻又清新脫俗。
“去采訪?”沈適問。
宋念笑了一下,“剛回來。”
隔著七年,他們還能無縫銜接的寒暄,說不清是時間衝淡了決裂時的歇斯底裡,還讓舊情人失去了探尋彼此的勇氣,不鹹不淡食之無味。
“走了。”宋念沒有跟他再續前緣的打算。剛走了兩步,沈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念念。”
宋念怔了怔,沒有回頭,等著沈適繼續說。
“你吃飯了嗎?”沈適遠離人群多年,說的話有時候會有一種直白的尷尬。
宋念反應了一下,回了句:“吃過了。”這句是假話。
“那再陪我吃點行嗎?”沈適走過去,繞到宋念麵前,垂著眼看她。
對麵的男人,目光深邃悠遠,唇角帶著一抹溫和的笑意,記憶重合,宋念有一刻失神。
“南門兒那家涮肉還開著嗎?”沈適問。
一句話,將宋念從幻想拉入現實。
宋念聳聳肩,“開著呢,前些日子剛去吃過。”
沈適追問:“還是原來那個味道嗎?”
“應該……是吧。”宋念認真思考後得出結論。
“陪我去嘗嘗?”沈適的語氣慣常散漫,與記憶裡他們初相識時彆無二致。
兩個人緣起於拚桌,後麵從飯搭子轉為情侶。“陪我嘗嘗”是沈適追求宋念時,最常說的話。
鬼使神差地,宋念同意了,“走吧,儘地主之誼。”
沈適調笑著說:“我是地主。”
宋念輕哼了一聲,“哦,不好意思,忘了您的身份。”
沈適是誰啊?還用得著她請?
不過,後麵聽說沈適被趕出家門兒了,今日一見,傳言為假。
麵前人雖衣著普通,但氣度依然。
宋念暗道自己愚蠢,當年聽說他被趕出去了,還小小地為他傷心過一段時間。
宋念糊裡糊塗被沈適塞進副駕駛。
沒等她反應過來,沈適已經跳上車。
宋念看了眼這車子裡的內飾,不像有女人的痕跡。
“你結婚了嗎?”宋念問。
沈適搖頭。又問:“你呢?”
宋念很無所謂地回複:“結了。”
沈適的心沉了一下。
宋念補充:“去年剛離。”
沈適的心又開始活絡。
“這麼說,我們不算是狗男女?”沈適身上那種吊兒郎當,張口就來的個性還是沒有變。
宋念:“隻是吃個飯的話不算。”
沈適語氣輕佻,半邊身子湊過來,“上床算嗎?”
宋念很認真地看了一眼麵前的男人,勾唇淺笑:“算不算對你來說又有什麼區彆?”
沈適不置可否,“對我區彆不大,主要看你。”
宋念冷笑,“我沒興趣。”
“哦。”沈適假裝很失望的樣子。
“還去吃嗎?”宋念問。
沈適:“吃啊,東邊不亮西邊亮,不吃它難道吃你?”墨色瞳孔裡閃爍著危險的氣息。
宋念忽然有點生氣,作勢要走,沈適眼疾手快,將整部車子上鎖。
“開門。”宋念語氣不善。
沈適:“彆呀,還沒吃飯呢。”
宋念:“我吃過了。”
沈適:“陪我再吃點兒。”
宋念音調拔高,很輕蔑地語氣:“憑什麼啊?沈適,你算老幾?”
這話聽著耳熟,他們過去爭吵時,宋念常說這句。
一瞬間,記憶泄洪。
車內空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沈適沒話找話,問了個很愚蠢的問題:“為什麼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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