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也撤了氧氣管湊過來，滿心滿眼的歡喜。
“淑珍，你看看我是誰？
老太太在他臉上掃了一眼，倏地眼睛紅了，嘴唇顫抖著說：“衛國，你怎麼這麼老了？”
老頭兒頓感一陣酸楚，嘴唇囁嚅著：“認出我了。”
老太太全名馮淑珍，跟老頭沈衛國也算患難夫妻了。兩人風風雨雨，互相陪伴彼此將近60年。沈家人沒有換老婆的惡習，每一對兒都是原配。
老頭兒激動得抹淚，哽咽著對溫璟予說：“好孩子，收下吧。這鐲子是我送她的，不算貴重。你收下，當一份心意。”
溫璟予看向沈珒，沈珒朝她點頭。
老太太拉著溫璟予說了一會話，董春瑩走進來，給沈珒使眼色。
沈珒走過去，董春瑩小聲說：“麵好了，叫你媳婦兒過來吃吧。”
沈珒品味著董春瑩的用詞，神色複雜。
“怎麼了？”董春瑩不解。
沈珒搖頭，“沒什麼。”
頓了頓，又問：“放香菜了嗎？”
董春瑩搖頭。
沈珒笑笑，眉頭舒展。
沈珒引著溫璟予來到餐廳，桌麵放著一碗熱湯麵，右側是擺放好的碗筷湯勺，左側的托盤裡是熱毛巾。
溫璟予擦了手，看了眼麵前的湯麵。湯頭清亮，飄著一兩滴香油，一兩點蔥花點綴，沒有放香菜。
沈珒在溫璟予對麵坐下，努努嘴：“嘗嘗。”
溫璟予喝了一口湯，從頭暖到腳。
“好喝。”
沈珒提示她：“還有麵呢。”
溫璟予吸溜一口麵，湯底鮮，麵很軟，非常養胃的湯麵。
隻吃了幾口，溫璟予將麵碗推過去，有點不好意思。
“你幫我吃一點好不好？”溫璟予問。
這碗麵的分量真不少，就算她不節食，也吃不完。
沈珒笑笑，“你先吃，剩下歸我。”
溫璟予沒有心理壓力了，開始吸麵，吃了幾口，見沈珒眼巴巴地看著他，又開始喂他。
昏黃的燈光下，一張長桌，一男一女分坐兩麵，桌中央的湯碗散發著嫋嫋熱氣，兩人互相喂食。非常具有煙火氣的一幅畫麵。沈適路過時，隨手拍了一張，發給沈珒。
沈適走後，董春瑩從角落裡走出來，神色複雜。
沈修遠走過來，拍了下董春瑩的肩膀，低聲提醒：“不要叛變。”
董春瑩冷哼，抬腿走了。
沈修遠追過去，扯妻子的手臂。
董春瑩甩開丈夫的手，語氣冰寒，“他是你兒子還是你的階級敵人？”
沈修遠歎氣，“我沒那個意思。”
董春瑩停下腳步，回頭惡狠狠地瞪著沈修遠。“沈修遠，我快不認識你了。”
沈修遠蹙眉，一副很受傷的姿態。沉默片刻後，問：“什麼意思？”
董春瑩：“字麵意思。”
沈修遠後退半步，滿眼的震驚，“我以為，所有人都可以不理解我，但你一定會理解我。”
董春瑩哂笑，“我沒理解你嗎？沈修遠，我理解你三十年，我把我兒子都搭進去了，還要怎麼理解？”
沈修遠眯著眼睛看她，“可你動搖了。”
董春瑩眼底閃過一絲失望，轉頭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