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珒不能接受,奶奶用自己的生命為他的人生按下了暫停鍵。
是不是順從一點,奶奶就不會去的那麼早?
這一刻,沈珒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他把這個家搞得雞飛狗跳。
沈適每隔半個小時過去看一下,沈珒一直保持原來的姿勢不變。
兩個小時,手機提示電量低。
沈適進去的時候,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
沈珒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沈適有點摸不著頭腦,連溫璟予這劑猛藥都不管用了?
沈適還在胡思亂想之時,沈珒站起來。
因為跪了太久加上久未進食,人一站起來就暈了。
沈適想要伸手拉住沈珒,沒來得及。沈珒整個人重重摔倒,頭磕在地上。沈適衝過去,將沈珒抱在懷裡。
“小譽!”沈適大吼。
溫璟予看著電話掛斷,沒來由一陣驚慌。再次回撥,沈適關機。撥打沈珒的電話,依然無人接聽。
溫璟予慌得不行,第一反應是:回去。
溫璟予一邊收拾行李一邊給沈適的手機打電話,連續撥打十幾次後,沈適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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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璟予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對著電話大吼:“沈珒!”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我是沈適。”
溫璟予抓起電話追問:“沈珒呢!沈珒怎麼樣了!”
沈適看了眼在副駕駛上昏迷的沈珒,猶豫了一下回複:“挺好的,這會兒在休息。”
溫璟予心放下一半。
沉默片刻,溫璟予問:“他還是不想說話嗎?”
沈適:“給他點時間。”
溫璟予內心糾結,猶猶豫豫還是問了一句:“我能回去看看他嗎?”
電話那端,沈適歎氣。
良久,沈適說:“不要回來,不要這個時候回來。”
溫璟予緊抿著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沈適不能多說,隻告訴她:“局勢複雜,保重自身。”
溫璟予平複好情緒,囑咐沈適:“照顧好他。”
沈適:“放心,他也是我親弟弟。”
掛斷電話,溫璟予頹然地坐在地上,抱著自己膝蓋,默默垂淚。
沈珒醒來時,最先看到的是醫院灰白色的天花板。視線偏移,白色營養液輸了一半,除了感覺血管刺痛,精神倒是好了許多。
沈珒撐著身子坐起,剛想伸手去拔針,過來查房的護士尖叫。
“彆動!”年輕護士大叫。
沈珒眼皮都沒掀一下,手上動作繼續。
護士撲過去,大吼:“叫你彆動你沒聽見啊!”
護士長進來,對著年輕護士使眼色。
年輕護士像沒看到似的,梗著脖子向護士長告狀:“病人不聽勸告,非要自己拔針。”
護士長無奈,低吼:“出去。”
年輕護士倔強,跺了下腳退出病房。
護士長好脾氣地安撫:“沈先生,您現在的身體狀況需要臥床休息。”
沈珒沒理,拔了針,去撈椅子上的外套。
護士長見沈珒手背上的針孔正在向外滲血,忙不迭去拿推車上的止血貼,“沈先生,我幫您處理一下。”
沈珒神色淡漠,伸手朝護士長要來止血貼,又扯了紗布將手上的血漬胡亂擦了一下,拎著外套走了,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送走這尊大佛,護士長鬆了口氣。
沈珒從醫院出來,徑直返回八寶山殯儀館。在這裡,他奶奶馮淑珍女士的告彆儀式即將舉行。
告彆儀式簡約不失莊重,僅有“沉痛悼念馮淑珍同誌”幾個大字置於門楣。大禮堂內,麵色安詳的老人身披黨旗長眠於鮮花之中。
八點不到,大禮堂門口已經排起長隊,吊唁儀式即將開始。
沈珒穿過人群,徑直走向家屬方陣,那裡站著他的父親,大爺,哥哥,無一不神情肅穆。
沈珒走過去,站到沈適身側……
溫璟予對於四月十一日的記憶格外清晰。
這天,戈壁灘起了大風,拍攝被迫中斷。
溫璟予站在漫天黃沙裡,朝著北京的方向默默鞠躬。
在那裡,有一位老人的追悼會正在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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