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淼身子小範圍晃動,後退半步很快又止住。
於淼抬眸,笑容溫和:“你知道了又能怎樣?娶我嗎?”
姚思安神色一凜,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於淼眼底閃過一絲失落,斂眸看向彆處。
空氣陷入焦灼。
沉默良久,姚思安問:“什麼時候發現懷孕的?”
於淼很坦然:“跟你分手兩個月後。”
姚思安神色複雜,“是你離開前一天……”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一直規規矩矩做措施。隻有那晚,於淼突然提出分手,姚思安心裡煩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的,將人按在沙發上強要了她。
那晚的記憶斷斷續續出現在姚思安的腦子裡。他恍惚記得,麵前這個女人哭了,也不知道是被他做哭了,還是有彆的原因,隻記得掌心的濕度,摸她臉的時候,滿手淚痕。
姚思安好像聽見她說了什麼,可那時他醉了,沒聽清又或者聽清了也不記得。
第二日,姚思安醒來時,於淼已經不見了。從此,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至今回想起來,姚思安都覺得屈辱。他不是沒被女人甩過,但像這麼戲劇化的,還是頭一次。
“你沒吃藥啊!”姚思安沒頭沒腦說了一句。
於淼怔了一秒,攥著他外套的手指在微微發抖。
六年未見,她獨自生下孩子撫養,其中多少心酸苦楚,於淼不指望他能理解。但換來一句:“你沒吃藥啊!”還是讓她非常失望。那一瞬間,於淼為自己感到恥辱。
“我吃沒吃藥乾你什麼事!”於淼突然大吼,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尋找聲音的來源。
姚思安看了一眼四周,忙不迭扯著於淼的手向外走。
於淼的身體在發抖,四肢冰冷,大腦在一瞬間失去意識,醒過來時,人已經站在了室外的陽光下。
姚思安終於注意到她的異常,試探性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你一個姑娘家怎麼不知道保護自己。你也成年了,該知道……”
“保護自己?”於淼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嘴角上挑,麵部肌肉扭曲,於淼揶揄姚思安:“是誰在傷害我?是你嗎?”
“這……”姚思安吃癟。
好像確實是他,罪魁禍首是他本人。罪犯站在道德的至高點指責受害者,姚思安也沒了臉兒再跟她掰扯下去。
這次談話,兩人不歡而散。
離開時,姚思安回頭看了一眼於淼。姚思安覺得於淼變了,不像從前那般溫順,他還真有點說不過她。
一周後,檢測結果出來。
結果顯示點位1112,接近於全相合。姚思安的體檢結果也符合捐獻標準。
於淼非常激動,這意味著她兒子有救了。
移植前一天,於淼跟姚思安在病房外推心置腹談了一次。
這一周,她也反思過了,突然冒出個生病的兒子,姚思安心裡害怕也是正常的。畢竟,他那樣的家庭,有一個私生子是恥辱更是威脅。這孩子是她自作主張生下來的,沒資格怪姚思安不負責任。
再次見麵,於淼像是忘記了一周前的不愉快,又恢複成那副禮貌疏離的姿態。
“姚思安,謝謝你願意給磊磊做配型,你放心,磊磊跟我,不會影響你的生活。”
姚思安笑了下,“什麼叫我放心?”
於淼正色:“我不會賴上你,磊磊也不會。配型結束,我們母子跟你不會再有交集。你去過你高高在上的日子,我們過自己的生活。”
姚思安沒來由被於淼的話激出三分火氣,諷刺著問:“這麼說,你不打算告訴孩子我是他親爹?”
於淼語氣冷冷:“我認為沒有必要。”
“怎麼就沒必要?”姚思安語氣不太好,聲音也高了八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