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淼搖頭，“姚思安，我知道彆人都是怎麼看我的。就連你……曾經也是那樣看我的。”
她天生敏銳，很容易便能察覺彆人的惡意。敏感自卑讓於淼的這種能力被放大幾十倍。
可是，過於放大就會曲解，於淼沒法準確區分，隻能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彆人，然後保護自己。這個過程下來，自然少不了誤會。
“姚思安，不管你承不承認，我曾經是你的情婦，這是事實！”於淼說這話的時候，雙肩止不住顫抖，低垂著頭，姿態卑微到塵埃裡。
二十多年的伴生，於淼的自卑已經與她的血肉融為一體。姚思安廢了好大力氣，也隻能改變皮毛。距離徹底改變，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心疼的同時又很無奈，姚思安深深歎氣：“淼淼，你又鑽牛角尖了。”
於淼垂著腦袋，淚水蓄滿眼眶。
姚思安伸手將人拉過來抱在懷裡。“你是在怪我嗎？”
於淼搖頭，嘴唇囁嚅著：“不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是我的問題，姚思安，我沒法麵對曾經的自己。跟你在一起，我所有的偽裝都會被戳穿。我害怕，我害怕彆人用那種眼神看我。”
於淼很清楚，隻有脫離姚思安，她才能把那段屈辱的過去藏起來。隻要她跟姚思安在一起，那段過去就會像鑽進她腦子裡的針，時時刻刻懸在她神經上。
姚思安什麼好話壞話都說儘了，於淼就是沒法釋懷。姚思安絞儘腦汁想了另一套說辭。
“淼淼，人人都有不光彩的過去，我們都好好活著呢，你怎麼就不能放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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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擔心彆人看你的眼光，扯淡，你看看溫璟予，她擔心嗎？她就從不擔心彆人怎麼看她。”
“不一樣的。”於淼搖頭。
“怎麼不一樣！”姚思安聲調拔高：“我實話告訴你，在沈二娶她之前，她跟你，沒有任何不一樣。”
姚思安一不小心把實話說出來了，於淼震驚的同時又多了一絲失望。你看，人性本就如此，不怪她把人往壞了想。
話一出口，姚思安便意識到：完犢子了！
他嘴比腦子快，一不小心把實話說出來了。
既然說了，索性就說個明白。
“淼淼，我們這個圈子裡的人，大多天生勢利。這不是你的問題，不是溫璟予的問題，是我們這個圈子有問題。就拿溫璟予來說吧，誰不知道她是沈二的女朋友？我告訴你，所有人都知道，因為沈二正兒八經強調過八百遍了。但有什麼用呢？宮玥還不是能靠強大的家世輕而易舉搶走她的身份？”
於淼張張嘴，震驚於姚思安的回答。
姚思安歎了口氣，忽然自嘲地笑了。
“我們這個圈子裡，有種淩駕於一切的東西，我們臣服於那種東西，習慣性把人分作三六九等，自以為高高在上，實際上也是脫離不了奴性心理。我們自以為掌握權勢，實際卻是權勢的奴隸。淼淼，有問題的是我們，不是你。”
“你看，溫璟予很早就意識到這點，所以她從不內耗。她壓根兒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你從前也看到過吧，她多囂張啊！她對我們所有人都很不屑，她用鼻孔看我，跟小賀大吵，她連老林都不鳥。她能作的時候恨不得上天啊！”
“噗嗤——”於淼被姚思安的用詞逗笑。
姚思安看於淼終於笑了，心情也跟著好起來。姚思安捏了捏於淼的臉，寵溺的語氣說：“你就是太乖了，淼淼，不用那麼乖，你不喜歡誰也拿鼻孔看他。誰要是欺負你了，你就告訴我，哥哥替你撐腰。”
“去你的…”於淼捶了一把姚思安的肩膀，“你不是我哥，彆胡說啊。”
“昨晚叫了那多次哥哥，轉頭你就不認人啊！”姚思安又恢複成那副不正經的姿態。
於淼臉有一點紅，認真解釋：“那是……那是……床上……”
“我知道。”姚思安捉住於淼的手放在唇邊親吻，“我跟你開玩笑呢！這麼不禁逗呢。”
於淼輕哼，猶豫了幾秒回複：“我跟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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