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見門口停著兩輛車，打趣沈珒：“不是說來當司機的？你還有分身術？”
沈珒笑著回應：“那我把車扔這兒，專心給你倆當電燈泡？”
宋凝忙不迭拒絕：“那算了，你的瓦數太高。”
兩人有說有笑，相比之下，沈適就顯得過於沉悶。
宋凝捏了捏沈適的手提醒：“走吧，待會兒要堵車了。”
沈適笑著點頭，“嗯，咱們先走，讓他在後麵跟著。”
去沈家的路上，宋凝安撫沈適，“我爸的態度不好，你彆介意，他的態度不代表我的態度。”
車內隻有兩人，沈適放鬆下來，語氣也不自然多了幾分調侃，“呦，小棉襖漏風了。”
宋凝扁扁嘴，“我跟你一條心，你不開心呀。”
“開心。”沈適嘴角上揚，“特彆開心。凝凝，你對我太好，好到讓我覺得，自己不配。”
“你配！”宋凝的語氣很急，“不許你再那樣說自己。”
“我哪配呀？”沈適的語氣裡多了幾分自嘲的味道。
宋凝努努嘴，“沈適，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們倆隻有一個人能活，你會怎麼選？”
“我選你活。”沈適幾乎沒有思考，脫口而出。
宋凝笑了，“你看，小時候我就知道你會這麼選。每一次你擋在我麵前的時候，我都非常確定。”
沈適怔了怔，說：“可是凝凝，我自己都不確定。”
宋凝短暫思考，回應：“或許吧，可沈適，我總是有種直覺，生死關頭，你不會拋棄我。或許我們沒法在一起過安穩的日子，但可以共患難。”
可你不應該過有患難的日子。
沈適把這句話放在心裡。
前方路口，沈適打轉方向盤拐了個彎兒，車子滑出去一百米，又趕上紅燈。
沈適的車停在斑馬線前，前方人群左右穿梭，突然又說了那句：“凝凝，我不會再有彆人。”
宋凝笑著安慰，“大過年的，彆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我們是去爭取幸福的，你怎麼對我這麼沒信心。”
沈適深舒一口氣，“我不是對你，是對我自己。”
短暫沉默，宋凝問他：“沈適，你家人同意我了嗎？”
“同意。”沈適說。
“那我就不會放棄。”宋凝眼睛亮亮的，好像在說一件很輕鬆的事。可誰都知道，不放棄就意味著有很多困難要麵對。
沈適眼睛有一點模糊，抬手揉眼睛。
“彆哭！”宋凝調侃。
沈珒咽下喉嚨裡的酸澀，笑著說：“給我擦擦。”
宋凝揶揄他：“彆鬨，還有幾秒綠燈了。”
眼前行人漸漸稀少，綠燈亮起，沈適發動車子，很舒心地說了句：“回家。”
那感覺好像，接近了幸福。
“好多年沒去過你家了。”宋凝的聲音有一點感慨。
“搬了，我爸病退後就搬到通州去了。”沈適說。
“沈叔叔的病情控製得怎麼樣？”
沈適一邊開車一邊應答：“挺好的，超生存期快兩年了，上個月檢查癌細胞擴散速度比預計慢，醫生都說是奇跡。”
“那就好。”
沈適的語氣沉下來，“其實他是不放心我。”
車內空氣突然沉重。
沈適猶豫了一下問：“那天，你吃藥了嗎？”
宋凝皺眉，“你什麼意思？”
沈適苦笑，“其實，我回去的時候買了藥，但沒拿出來。”
宋凝偏頭看他。
沈適乾咽了下，“所以凝凝，我挺自私的。”
宋凝短暫思考，說：“我沒吃。”
沈適心頭一驚，下意識踩了刹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