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承了他的事業，也承了他的爛醉如泥。你看看那天喝的，瞳孔都渙散了。
乾涉你的婚姻，我承認，主要是因為我的私心，這點我向你道歉。”
“道歉”二字說完，沈珒愣在原地。
沈修遠說：“父子一場，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也沒你想的那麼壞，不管你信不信，有些事真的是為了你好。”
沈修遠忽然講道理，沈珒還真是不知如何應對。他仔細看著坐在主位那個兩鬢斑白的男人，不知何時起，他父親已經老成這個樣子。
沈珒有那麼一刻懷疑他父親又在醞釀什麼陰謀，硬的來不了打算懷柔處理。又在下一刻自我否定，覺得自己不該把他父親往壞處想。
這樣的沈修遠讓沈珒難受極了，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像拳頭打在棉花上，憋屈又無力。
氣氛僵在這裡，空氣落針可聞，
過了很久，董春瑩說：“你們父子倆有話出去說，彆耽誤我跟璟予吃飯。”
沈修遠跟沈珒無聲對視，最終誰都沒起身。
後半程味同嚼蠟，吃完飯沈珒一刻都不想多留帶著媳婦兒逃出家。
望著兒子離去的背影，董春瑩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譽兒對你的芥蒂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化解的。”
沈修遠站在董春瑩身側，歎了口氣說：“我最大的誠意也就是如此了，指望我低三下四去求他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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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董春瑩嗤笑，“你發脾氣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後果。”
沈修遠說：“罷了，隨他去吧，或許等我入土了，這一生的心結也就解開了。”
董春瑩回頭看著沈修遠，很嚴肅的語氣說：“你到底怎麼了？一個宮歧峰就把你嚇成這樣？還是說你身體出問題了，故意瞞著我？”
沈修遠擺擺手，“沒事兒，你就當我是被嚇到了吧。”說罷向樓上走。
董春瑩望著沈修遠的背影，莫名感覺心慌，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明天，你跟我去做體檢。”
沈珒開車載溫璟予回家，一路上他都很沉默，臨近家門口那個路口，溫璟予說：“先彆回去了，我陪你走走。”
沈珒猶豫了一下打轉方向盤將車子開走，晚高峰剛過，路上不算擁堵。金寶街高樓林立，霓虹閃爍，五彩的光落在沈珒臉上，肩上，衣服上。他整個人虛幻到不真實。溫璟予側過身子認真看他的臉，很輕很輕的語氣說：“如果難過，就哭出來。”
沈珒笑了笑說：“你見過我哭？”
溫璟予說：“見過，隻是很少，你一直都很壓抑自己，有時候連流淚都是。好幾次，淚水在你的眼睛裡轉了幾圈又憋回去。”
沈珒沒有說話。
溫璟予說：“不用把自己武裝得那麼強大，我知道你心裡難受。”
沈珒說：“沒吵架，沒拍桌子，還得到了道歉，我為什麼要難受呢？”
這話不是問溫璟予，而是在問他自己。
他為什麼要難受呢？為什麼比吹胡子瞪眼，硬碰硬打了一架還難受嗎？
溫璟予歎了口氣說：“你的人生一定要有理由嗎？難受就難受，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你可以毫無理由毫無征兆地難受，哪怕你剛剛起床，什麼都沒做，你也可以難受。”
沈珒還是用沉默回應。
溫璟予安撫他，“就算說不清也沒關係，發泄吧，發泄出來就好了。”
沈珒直接將車子開到附近的酒店。他發泄方式很奇葩，胸口那種憋悶轉變成了性欲，發了狠似的在她身上發泄。事後又很歉意。他問她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變態，，溫璟予搖了搖頭說：“不會。”
她伸手觸碰他鬢邊的細汗，很軟弱的聲音說：“做愛跟打沙包也沒什麼分彆，比起那個，我更希望你用這種方式發泄。”
胸口那團火散儘，沈珒問：“我該原諒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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