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海的手掌貼著宋黴黴的腰肢，指尖能感受到她肌膚下微微發顫的肌理。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時漫了進來，在她裸露的肩頭織成一層朦朧的銀紗，把那截優美的鎖骨襯得像玉簪刻成的溝壑。宋黴黴把臉埋在他頸窩，呼吸帶著溫熱的甜香，混著發間洗發水的梔子味，在這方寸空間裡釀成醉人的酒。
“抖什麼？”李大海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下來，帶著點被笑意浸軟的沙啞。他抬手替她攏了攏散在頰邊的碎發，指腹擦過她發燙的耳垂時，感覺到那小塊軟肉猛地縮了一下。
宋黴黴沒抬頭，隻是把手臂收得更緊，指尖攥著他後背的襯衫擰出幾道褶皺：“冷……”話音剛落就覺出不對，明明屋裡暖氣開得正好，連鼻尖都沁著薄汗。她把臉往他懷裡埋得更深，發燙的耳廓蹭著他的鎖骨，“就是冷。”
李大海低笑出聲，胸腔的震動順著相貼的肌膚傳過去，讓宋黴黴的心跳漏了半拍。他慢慢鬆開環著她的手，指尖從她腰側滑到衣角，輕輕勾著那截蕾絲花邊打圈：“那我把燈關了？”
黑暗漫進來的瞬間，宋黴黴忽然覺得膽子大了些。她抬手摸到李大海的臉，指尖戳了戳他下巴上沒剃乾淨的胡茬，有點紮手，卻讓她想起小時候爺爺家院牆上的爬山虎，帶著點糙糙的溫柔。“你今天刮胡子了嗎？”她的聲音在黑暗裡發飄，像片羽毛落在他心上。
“早上刮了。”李大海捉住她作亂的手，往唇邊帶了帶，在她掌心輕輕咬了一下。宋黴黴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卻被他反握住，十指交纏按在枕頭上。他的掌心帶著薄繭，摩挲著她的指縫，把那些細碎的癢意揉進骨頭裡。
窗簾沒拉嚴，漏進一道斜斜的月光，剛好落在宋黴黴敞開的領口。李大海的目光順著那道弧線往下走，看見她鎖骨窩裡積著一小團陰影，像盛著半盞月光。他俯下身，鼻尖擦過她的頸側，在那片柔軟的皮膚上輕輕嗬了口氣：“黴黴。”
宋黴黴的呼吸猛地頓了頓，這聲喚帶著點黏糊糊的尾音，像小時候吃的糯米糖，甜得能拉出絲來。她仰頭迎上他的目光，在昏暗中看見他瞳孔裡跳動的光，像夏夜池塘裡碎掉的星光。“嗯？”她的聲音軟得像棉花，自己聽著都覺得臉紅。
李大海沒說話，隻是慢慢低下頭。宋黴黴閉上眼睛的瞬間，感覺到他的唇落在她的鎖骨上，輕輕啄了一下，像蝴蝶停在花蕊上。她的脊背倏地繃緊，指尖無意識地抓緊了他的手腕，卻不想這動作反而像在邀請，讓他的吻變得更深些。
他的吻從鎖骨往上移，擦過她的下巴，停在唇角。宋黴黴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混著薄荷須後水的清冽，是她聞了三年都沒膩的味道。她微微張開嘴，舌尖剛觸到他的唇，就被他含住了。
這吻不像剛才那麼急切，帶著點慢悠悠的試探。李大海的舌尖纏著她的，像在跳一支笨拙的探戈，進進退退間把呼吸都攪成了一團。宋黴黴覺得自己像浮在溫水裡，四肢百骸都透著酸軟，隻能靠著他的支撐才不至於沉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李大海才稍稍退開些，額頭抵著她的，兩個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帶著相同的熱度。他看著她被吻得發腫的唇，忽然低笑：“剛才是誰說春宵一刻值千金的？”
宋黴黴的臉“騰”地紅了，伸手去推他，卻被他捉住手腕按在枕側。他的手指順著她的小臂往上滑，經過手肘時輕輕捏了一下，引得她瑟縮著笑出聲。“彆鬨……”她的聲音帶著哭腔似的，軟得沒一點力氣。
“不鬨。”李大海低頭在她眼角吻了吻，那裡還泛著水光，“我看看你。”他伸手打開床頭燈，暖黃的光漫出來，剛好照亮宋黴黴泛紅的臉頰。她的睫毛濕漉漉的，像沾了晨露的蝶翼，輕輕扇動著，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李大海的目光落在她敞開的衣襟上，那裡的肌膚泛著珍珠般的光澤，隨著呼吸輕輕起伏。他的喉結動了動，伸手替她把外套拉好，指尖卻不小心蹭到她胸前的柔軟。宋黴黴像被針紮似的縮了一下，攥著他衣襟的手更緊了。
李大海的聲音有點啞，他彆開目光，卻看見她鎖骨上那枚淡紅色的吻痕，像朵悄悄開在雪地裡的花。他忽然覺得口乾舌燥，起身想去倒杯水，卻被宋黴黴拉住了衣角。
“彆走。”她的聲音很小，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陪我躺會兒。”
李大海坐回床邊，看著她掀開被子往裡挪了挪，露出半邊空蕩蕩的床位。月光從窗簾縫裡鑽進來，在她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脫了鞋躺進去，剛蓋好被子，就被宋黴黴纏了上來。她像隻小貓似的蜷在他懷裡，頭枕著他的胳膊，腿搭在他的腰上，把整個身子都貼了過來。“這樣暖和。”她悶在他懷裡說，聲音含糊不清的。
李大海失笑，伸手替她掖好被角，指尖滑過她的發梢：“你以前睡覺可不這樣。”
“以前是以前。”宋黴黴往他懷裡鑽了鑽，“現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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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不一樣？”
“現在……”她抬起頭，鼻尖蹭著他的下巴，“現在我是你的人了啊。”
李大海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軟得一塌糊塗。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旋，聲音輕得像歎息：“嗯，我的人。”
宋黴黴滿足地笑了，又往他懷裡縮了縮，很快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李大海卻沒睡意，借著月光看著她的睡顏。她的唇還泛著水光，嘴角微微翹著，像是在做什麼美夢。他忽然想起剛才她紅著臉說“我不是早就是你的人了嗎”，心裡就像被糖水泡過似的，甜得發脹。
現在，這個說喜歡他的小姑娘就躺在他懷裡，呼吸均勻，眉眼溫順。李大海低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個輕吻，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不知過了多久，宋黴黴忽然動了動，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怎麼還沒睡？”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像被砂紙輕輕磨過。
“在想事情。”李大海替她理了理亂掉的頭發，“吵醒你了？”
宋黴黴搖搖頭，往他懷裡蹭了蹭，鼻尖抵著他的胸口：“想什麼？”
“想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李大海的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像在哄孩子睡覺，“你穿著白裙子。”
宋黴黴“噗嗤”一聲笑了，抬頭看著他：“那時候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
“有點。”李大海如實回答，看著她撅起嘴，又趕緊補充，“但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