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集團包下的鉑悅酒店宴會廳燈火璀璨,水晶燈折射出的光落在鋥亮的大理石地麵上,像撒了滿地碎鑽。李大海站在宴會廳入口,看著裡麵衣香鬢影的場麵,下意識地拽了拽身上的西裝——這是王青山特意讓人給他定製的,意大利麵料挺括合身,卻讓穿慣了夾克的他覺得渾身不自在。
“彆緊張,就當是來吃頓好的。”王水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穿著一襲香檳色魚尾裙,長發挽成精致的發髻,耳墜上的碎鑽隨著腳步輕輕晃動,像落了兩串星星。她走到李大海身邊,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指尖不經意間劃過他的手腕,“我奶奶特意叮囑了,今天你是主角。”
李大海低頭時,聞到她發間飄來的梔子花香,比上次更清冽些。他喉結動了動:“我還是不太習慣這種場合。”
“有我呢。”王水柔仰頭看他,眼裡的笑意像浸了蜜,“待會兒要是有人問東問西,你就往我身後躲。”
兩人剛走進宴會廳,黃荷葉就笑著迎上來。老太太穿著暗紅色繡牡丹的旗袍,銀白的頭發挽得一絲不苟,玉簪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哪裡還有半分病容。“大海來啦,快跟我來。”她拉著李大海的手往主桌走,路過的賓客紛紛側目,竊竊私語裡帶著好奇——這位被王家老太太親自招待的年輕男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王青山正和幾位商界老友說話,見李大海過來,立刻笑著介紹:“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李大海,我媽的病全靠他治好的。”
幾位頭發花白的老者紛紛點頭稱讚,其中一位戴金絲眼鏡的老者握著李大海的手:“早就聽說王家老太太遇著位神醫,今日一見果然年輕有為。”
李大海剛想謙虛兩句,王水柔已經笑著接過話頭:“張爺爺過獎了,他就是運氣好。”她說著往李大海手裡塞了杯香檳,“喝點東西吧,彆總站著。”
香檳的氣泡在杯裡輕輕炸開,帶著點微酸的甜。李大海抿了一口,目光無意間掃過宴會廳角落,忽然頓住——王秋月正站在那裡,穿著件酒紅色吊帶裙,手裡端著杯紅酒,眼神直直地落在他身上。
上次在王家老宅見過一麵,王秋月是王青山的侄女,性子潑辣,看他的眼神總帶著點審視的挑剔。此刻她的目光卻像纏人的藤蔓,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熱意,看得李大海有些不自在。
“在看什麼?”王水柔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眉頭輕輕蹙了一下,“我姑姑她……”
“沒什麼。”李大海收回目光,正好對上王水柔探究的眼神,趕緊轉移話題,“你奶奶今天狀態真好。”
王水柔這才笑了:“都是你的功勞。”她說著湊近了些,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廓,“等會兒宴會結束,我有話跟你說。”
李大海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剛想說點什麼,黃荷葉已經拉著他去給幾位長輩敬酒。茅台的辛辣在喉嚨裡燒得厲害,他卻得陪著笑臉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到王水柔過來替他擋酒:“各位叔叔伯伯,他酒量淺,我替他喝。”
她仰頭喝乾杯裡的酒,喉結滾動的弧度在燈光下格外清晰。李大海看著她泛紅的臉頰,心裡忽然有點不是滋味,伸手想拿過她手裡的酒杯,卻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
“沒事的。”她對他笑了笑,眼裡卻藏著點彆的東西。
宴會進行到一半,李大海借口去洗手間透氣。走廊裡鋪著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聲音,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他剛走到拐角,就被人拽住了手腕。
王秋月的酒氣混著濃鬱的香水味撲麵而來,她靠得極近,酒紅色的裙擺幾乎貼在他的西褲上:“李神醫,躲什麼呢?”
“王小姐有事?”李大海想抽回手,她卻抓得更緊,指尖帶著點冰涼的涼意。
“聽說你把老太太從鬼門關拉回來了?”王秋月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手腕內側,眼神像鉤子似的,“本事不小啊,就是不知道……彆的本事怎麼樣?”
王秋月忽然笑了,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熱氣吹在他的頸窩,“剛才在宴會上,你看我的眼神可不是這麼說的。”
李大海剛想後退,王秋月卻忽然踮起腳尖,溫熱的唇擦過他的下頜。那觸感像帶刺的玫瑰,紮得他心頭一緊。
她往前走了一步,手指搭上他的領帶,輕輕一拽,“我可比她懂情趣多了。”
領帶被扯得有些緊,李大海的呼吸沉了沉。王秋月被他眼裡的寒意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鬆開了手。李大海整理著領帶,轉身就想走,卻被她從身後抱住。
“彆走。”她的聲音帶著點委屈,臉頰貼在他的背上,“我……”
李大海一眼就看到了王水柔。她正站在窗邊,望著外麵的夜景,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落寞。他走過去,剛想說點什麼,她卻先開了口:“你跟我姑姑在走廊裡聊什麼呢?”
“沒什麼。”李大海的聲音有點乾澀,“她喝醉了。”
王水柔轉過頭,眼神裡帶著點受傷:“是嗎?”她頓了頓,忽然笑了笑,“可能是我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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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容像層薄冰,看得李大海心裡發疼。他伸出手,想碰碰她的頭發,卻被她躲開了。
“宴會快結束了,我去看看奶奶。”王水柔轉身就走,裙擺掃過他的腳踝,像陣帶著涼意的風。
李大海站在原地,手裡的酒杯被攥得發白。香檳的甜味此刻變得又苦又澀,像吞了口黃連。
宴會結束時,黃荷葉拉著李大海的手,非要他住在酒店:“房間都給你準備好了,就在水柔隔壁,明天讓她陪你逛逛。”
王青山也在一旁附和:“住下吧,這麼晚了開車不安全。”
李大海看了一眼王水柔,她低著頭沒說話,隻是手指緊緊攥著包帶。他終究還是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