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涵去鄰市參加學術研討會,要住兩晚,臨走前反複叮囑李大海按時吃飯,彆總熬夜看醫書。
李大海送她到車站,看著她背著雙肩包跑進候車廳的背影,手裡還攥著她塞過來的保溫桶——裡麵是她早上五點起來燉的排骨藕湯。他笑了笑,轉身往回走,心裡空落落的,像被雨水泡軟的棉絮。
第二天傍晚,他剛把若涵醃的臘肉掛到陽台,門鈴就響了。透過貓眼看出去,雨幕裡站著個穿駝色大衣的身影,卷發被風吹得有些亂,是蘇曼琪。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拉開了門。雨水順著蘇曼琪的發梢往下滴,她跺了跺腳上的泥,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狼狽:“李大哥,能讓我進去避避雨嗎?我車在路口拋錨了。”
客廳裡還留著若涵的氣息,茶幾上擺著她沒織完的圍巾,毛線團滾到了沙發底下。蘇曼琪脫了大衣搭在臂彎裡,露出裡麵酒紅色的絲絨連衣裙,領口開得很低,鎖骨在暖光下泛著白。
“喝點熱水吧。”李大海遞過杯子,刻意站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
蘇曼琪接過水杯,指尖故意蹭過他的手背,像有電流竄過。她捧著杯子嗬氣,睫毛上還沾著水珠:“其實……我不光是來避雨的。”她抬起頭,眼睛在水汽裡顯得格外亮,“我這陣子總心口疼,去醫院查不出毛病,還是覺得你看得準。”
李大海皺眉:“若涵不在家,你改天再來。”
“就看一眼,很快的。”蘇曼琪放下杯子,忽然捂住胸口彎下腰,聲音發顫,“你看,又疼了……李大哥,求你了。”
雨聲劈裡啪啦敲著窗戶,屋裡的掛鐘滴答作響。李大海看著她發白的臉,想起若涵說過蘇曼琪小時候得過心肌炎,終究還是動了惻隱之心:“坐吧,伸手。”
蘇曼琪立刻直起身,眼裡的痛楚散去大半,乖乖坐到沙發上,把手腕湊過去。她的手腕很細,戴著隻細細的金鐲子,隨著抬手的動作輕輕晃動。李大海的指腹按上去,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脈搏的跳動,快得有些異常。
“最近又熬夜了?”他收回手,語氣平淡。
“嗯,公司的事忙。”蘇曼琪攏了攏頭發,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你也知道,我爸總說女孩子要獨立,不能靠男人。”她說著往他身邊挪了挪,沙發陷下去一小塊,“不像若涵,有你這樣的人疼著。”
李大海沒接話,起身去藥箱找藥。蘇曼琪看著他的背影,大衣口袋裡的手機震了震,是司機發來的消息:“蘇總,車修好了,在樓下等您。”她飛快地回了句“再等半小時”,刪掉對話框時,嘴角勾起抹不易察覺的笑。
“這個藥泡水喝,早晚各一次。”李大海把藥包遞給她,“彆喝咖啡,彆熬夜。”
蘇曼琪接過藥包,卻沒起身,反而仰頭看著他:“李大哥,你還記得上次在醫院嗎?那個留洋醫生,他總想碰我,我覺得惡心。”她忽然抓住他的手,指尖冰涼,“還是你好,乾乾淨淨的。”
李大海猛地抽回手,後退半步:“蘇小姐,藥給你了,雨也小了,你該走了。”
“我冷。”蘇曼琪忽然站起來,往他懷裡靠了靠,大衣上的雨水蹭到他的毛衣上,濕了一小塊,“外麵雨還大,我能再待會兒嗎?就半小時,等若涵……哦不,等雨停。”
她刻意說錯話,眼睛卻緊緊盯著李大海的反應。他皺著眉沒說話,算是默認了。蘇曼琪心裡一喜,轉身去浴室拿了條毛巾,回來時故意把頭發擦得半乾,水珠順著脖頸滑進連衣裙裡,洇出小小的深色痕跡。
“你家真暖和。”她挨著他坐下,兩人之間隻隔了一拳的距離,“不像我那公寓,大是大,總覺得冷清。”她忽然側過頭,呼吸拂過他的耳垂,“李大哥,你一個人住不孤單嗎?”
李大海往旁邊挪了挪,拿起桌上的醫書翻開:“若涵很快就回來了。”
蘇曼琪看著他緊繃的側臉,忽然笑了。她知道李大海不是柳下惠,上次在他家,他扶她時掌心的溫度,他看她摔倒時眼裡的慌亂,都藏著破綻。男人嘛,尤其是李大海這種常年被李若涵那種清湯寡水的姑娘圍著的,總有想嘗點甜頭的時候。
她伸手去夠茶幾上的水杯,手肘“不小心”撞到他的胳膊,杯子裡的水灑了出來,大半都濺在他的毛衣上。
“對不起對不起!”蘇曼琪立刻拿出紙巾去擦,手指故意在他胸口蹭來蹭去,“我不是故意的……這毛衣濕了穿著難受,我幫你脫下來洗吧?”
李大海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大:“不用。”他的聲音沉得像浸在水裡的石頭,“蘇曼琪,你到底想乾什麼?”
蘇曼琪被他抓得生疼,眼裡卻泛起水光,委屈巴巴地看著他:“我就是想謝謝你……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她的眼淚掉下來,砸在他的手背上,滾燙的,“我就是……就是覺得你好,忍不住想靠近。”
雨聲好像更大了,屋裡的燈光顯得有些昏暗。李大海看著她哭紅的眼睛,忽然想起若涵臨走前的樣子,她也是這樣紅著眼圈,叮囑他彆吃涼的。他鬆開手,站起身:“你走吧,我要關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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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琪卻忽然抱住他的腰,臉貼在他濕漉漉的毛衣上,聲音帶著哭腔:“李大海,我知道你不討厭我……你上次看我的眼神,跟看若涵不一樣。”她的手往上滑,圈住他的脖子,“就一次,好不好?就當可憐可憐我。”
李大海的身體僵住了。毛衣上的水汽混著她身上的香水味,像藤蔓一樣纏上來。窗外的雨還在下,屋裡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還有她貼在他胸口的嗚咽聲。
十七、失控的界限與雨夜的沉淪
李大海試圖推開她,手卻像被施了咒,碰在她絲絨連衣裙的麵料上,隻覺得一片滾燙的軟。蘇曼琪仰起頭,睫毛上還掛著淚,嘴唇卻湊了上來,帶著雨水的涼意,輕輕擦過他的唇角。
“就一次。”她又說了一遍,聲音像裹了蜜的針,紮進他心裡最軟的地方。
他想起若涵的笑臉,想起她燉湯時被蒸汽熏紅的鼻尖,理智像根緊繃的弦。可蘇曼琪的吻越來越急,帶著點霸道的掠奪,舌尖撬開他的牙關,把所有抗拒都堵了回去。
她的手在他後背遊走,解開他毛衣的扣子,指尖劃過他的皮膚,引來一陣戰栗。李大海的呼吸亂了,像被卷入漩渦的船,隻能跟著她的節奏沉浮。他反手抱住她,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進骨血裡,吻得又凶又急,像是在懲罰自己的動搖。
蘇曼琪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卻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她知道自己贏了,男人骨子裡的那點貪念,終究抵不過主動送上門的誘惑。
李大海把她抱起來,往臥室走去。路過客廳時,他看到若涵的毛線團滾在地上,心裡像被針紮了一下,疼得厲害。可蘇曼琪的吻落在他的頸窩,帶著細碎的喘息,像火焰一樣燒光了他最後一點理智。
臥室裡還留著若涵的味道,是她常用的梔子花香皂味。李大海把蘇曼琪扔到床上,她的連衣裙被扯得變了形,露出雪白的肩膀。他站在床邊,看著她媚眼如絲的樣子,忽然想轉身逃走,卻被她拉著跌了下去。
“怕了?”蘇曼琪的指尖劃過他的喉結,帶著戲謔,“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李大海沒說話,隻是低頭吻住她,像是要用這個吻證明什麼,又像是在自暴自棄。雨聲敲打著窗戶,掩蓋了屋裡所有的聲響,隻剩下急促的呼吸和衣物摩擦的窸窣。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或許是若涵不在家的空落太洶湧,或許是蘇曼琪的主動太直白,又或許,是他骨子裡就藏著不安分的因子,隻是被若涵的溫柔暫時困住了。
蘇曼琪很懂怎麼取悅男人,她的吻和撫摸都帶著刻意的撩撥,不像若涵總是怯生生的,像隻受驚的小鹿。李大海被她帶著,一步步沉淪,直到窗外的雨漸漸停了,天邊泛起魚肚白,他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在床邊,看著天花板上若涵貼的星星貼紙,覺得眼睛發澀。
蘇曼琪靠過來,想枕在他的胳膊上,卻被他躲開了。她臉上的笑意淡了些,攏了攏散亂的頭發:“怎麼了?後悔了?”
李大海沒看她,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你該走了。”
“李大海,”蘇曼琪抓住他的手,眼神裡帶著點認真,“我不是要你負責,我就是……喜歡你。”她湊近他,在他臉頰上親了親,“若涵回來之前,我會再來的。”
她穿衣服的時候,李大海一直背對著她,盯著牆上若涵的照片。照片裡的若涵站在油菜花田裡,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手裡還舉著朵小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