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幽藍色的量子盜洞時,林七夜感覺自己的皮膚被千萬根細針同時刺過。眼前的空間扭曲成旋渦狀,耳畔是尖銳的嗡鳴,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擠壓他的耳膜。當雙腳重新踏上堅實地麵的瞬間,潮濕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混合著某種金屬鏽味,讓他忍不住捂住口鼻。
“這是……什麼地方?”小李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他手中的手電筒光束在黑暗中搖晃,照亮了腳下濕漉漉的青磚。那些磚塊表麵布滿青苔,縫隙間還凝結著暗紅的斑點,像是乾涸的血跡。
周厭離舉起工兵鏟,警惕地掃視四周:“溫度至少下降了十度。”他的呼吸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而且你們聽,除了我們的腳步聲,這裡安靜得不正常。”
墓道儘頭,一道半開的石門透出幽綠的光,如同巨獸微睜的眼睛。張教授調整著護目鏡上的夜視儀,鏡片後的眼神透著興奮:“石門材質檢測到青銅成分,這應該是墓室的入口。”他的話音未落,謝重樓突然抓住林七夜的胳膊,手指向石門方向。
在幽綠光芒的映照下,排列整齊的青銅人俑赫然顯現。它們足有兩米高,表麵覆蓋著厚厚的青苔與神秘鏽跡,卻難掩栩栩如生的麵容。每張臉上都雕刻著不同的表情——有的肅穆,有的猙獰,有的嘴角甚至掛著詭異的微笑。它們手持古老器物,有的握著鏽跡斑斑的戈矛,有的捧著造型奇特的器皿,仿佛隨時會從沉睡中蘇醒。
“這工藝……”張教授驚歎著湊近,手電筒光束掃過人俑的麵部,“五官比例精準到毫米級,連瞳孔的反光都雕刻得如此逼真。”他的手指懸停在一尊人俑的臉頰上方,卻突然僵住。
林七夜順著教授的目光看去,心臟猛地漏跳一拍。那人俑的眼珠竟在緩緩轉動,渾濁的瞳孔從右側移向正前方,死死盯著張教授。更詭異的是,它握著戈矛的手臂開始不自然地顫動,關節處發出“哢哢”的聲響,仿佛生鏽的齒輪重新開始轉動。
“退後!”林七夜一把拽住教授的衣領向後拉扯。就在這瞬間,周圍溫度驟降5c,刺骨的寒意瞬間浸透眾人的衣衫。小李攜帶的電子指南針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指針在表盤上瘋狂旋轉,指向徹底混亂。周厭離的手電筒也劇烈閃爍,光線忽明忽暗,將人俑的影子投射在牆壁上,扭曲成張牙舞爪的怪物。
“這不可能……”謝重樓喃喃自語,他舉起手中的磁場檢測儀,屏幕上的數據瘋狂跳動,“磁場強度在十秒內波動超過三百高斯,完全違背物理規律!”
人俑的顫動愈發劇烈,它握著戈矛的手臂高高舉起,矛尖對準張教授的咽喉。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七夜抄起地上的石塊狠狠砸向人俑。石塊撞擊在青銅表麵,發出沉悶的聲響,濺起的火星照亮了人俑驟然扭曲的麵容。
令人意外的是,人俑突然停止動作,手臂無力地垂下,眼珠重新恢複靜止狀態,仿佛剛才的詭異一幕隻是眾人的幻覺。但檢測儀上依舊跳動的紅色警報,以及凍結在表盤上的混亂指針,都在無聲地證明著剛才的異常。
“根據青銅人俑異常活動與磁場擾動關聯假說,”張教授聲音發顫地解釋道,“這些人俑的活動可能與周圍磁場變化有關。但什麼樣的能量源,能在千年後還保持如此強大的乾擾力?”
林七夜蹲下身撿起一塊從人俑身上掉落的鏽片。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鏽片表麵浮現出細密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先不管能量源,”他將鏽片放入密封袋,“這些人俑絕非普通陪葬品。它們的排列方式、手持的器物,還有剛才的異常反應,都在暗示這裡藏著重要秘密。”
周厭離卻握緊了工兵鏟:“我總覺得這些東西在盯著我們。七夜,要不要先撤?等搞清楚狀況再回來?”
話音未落,墓室深處突然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響,悠長而沉悶,像是來自地底深處的歎息。眾人的手電筒光束齊刷刷轉向聲源方向,卻隻看到濃稠如墨的黑暗。那人俑空洞的眼眶仿佛在這一刻有了溫度,森冷的目光穿透黑暗,死死鎖住每個隊員的後背。
林七夜深吸一口氣,將手電筒咬在嘴裡,雙手握緊登山鎬:“來都來了。”他的聲音在墓室中回蕩,“把照明設備全開,保持三角陣型。記住,無論看到什麼,都彆單獨行動。”
當六束強光同時照亮墓室,更多的青銅人俑在光影中顯現。它們整齊排列,組成某種神秘的陣列,而正中央的人俑體型格外高大,手中捧著的器皿上雕刻著盤旋的龍紋。林七夜注意到,這尊人俑的嘴角上揚角度比其他更誇張,仿佛在嘲笑闖入者的不自量力。
謝重樓突然指著地麵:“你們看,這些地磚的縫隙裡有液體流動!”眾人低頭,隻見暗紅色的液體正順著磚縫蜿蜒爬行,如同無數細小的血管。液體接觸到青銅人俑的腳部時,竟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在金屬表麵留下焦黑的痕跡。
“後退!所有人退到石門附近!”林七夜大喊。但已經太晚了,最前排的人俑突然集體轉動眼珠,空洞的眼眶同時對準眾人。它們手臂擺動的頻率逐漸同步,手中的戈矛在空中劃出寒光,整個墓室的溫度開始急劇下降,檢測儀的警報聲與眾人急促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死亡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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