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內的發光苔蘚在眾人腳下蜿蜒,幽綠的光芒將地麵映照得如同流動的鬼火。林七夜握緊登山鎬,每走一步都能聽到潮濕石壁上水珠滴落的聲音,嗒嗒嗒的節奏像是某種古老的倒計時。周厭離背著昏迷的小李走在隊伍中間,火焰噴射器的金屬外殼在苔蘚光線下泛著冷冽的藍,他時不時抬頭望向通道儘頭,海浪聲越來越近,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
“等等。”謝重樓突然停下腳步,他的防護服袖口還沾著之前解剖寄生蟲時的黏液,此刻正舉著地質雷達四處掃描,“前方十米的岩層結構出現異常,像是被人為……”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頭頂穹頂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仿佛有什麼巨大的物體正在緩緩移動。
眾人齊刷刷抬頭,隻見原本漆黑的穹頂漸漸變得透明,一輪血色圓月的投影正在成型。那血月的邊緣泛著詭異的鋸齒狀,紅得像是浸透了鮮血,月光灑在眾人身上,竟帶著一絲粘稠的觸感,仿佛空氣都被染成了液態。
“這不可能……”張教授的聲音發顫,他推了推眼鏡,鏡片上瞬間蒙上一層白霜,“這裡是地下墓室,怎麼可能出現天體投影?”
寒意來得猝不及防。林七夜感覺後頸一涼,仿佛有一雙冰冷的手在撫摸。緊接著,通道溫度驟降,眾人呼出的白霧在空中凝成細小的冰晶。更可怕的是,海水開始倒灌,從通道儘頭洶湧而來,浪花中裹挾著黑色的黏液,像是某種巨獸的涎水。
“快退到高處!”林七夜大喊,聲音在通道裡回蕩。周厭離轉身就跑,卻腳下一滑,差點摔倒——海水已經漫過腳踝,那黏液接觸到防護服,立刻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金屬扣具瞬間鏽跡斑斑。小李的褲腳浸在水中,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潰爛,泛著詭異的紫色。
通道兩側的發光苔蘚突然集體熄滅,黑暗如潮水般湧來。眾人的手電筒光束在黑暗中顯得微弱而顫抖,就在這時,苔蘚又重新亮起,卻是令人心悸的血紅色。地麵的水漬在紅光映照下,逐漸彙聚成血脈狀的紋路,仿佛整個通道都變成了某種生物的血管。
“通訊設備全部失靈!”謝重樓舉起對講機,屏幕上滿是雪花。他的頭發和眉毛結滿冰霜,手中的地質雷達也停止了工作,屏幕定格在一片刺目的紅光。
林七夜感覺手中的登山鎬變得滾燙,金屬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裂紋。他盯著血月投影,突然發現月光中似乎有無數細小的黑點在遊動,像是被放大了千萬倍的微生物,又像是某種未知的符號。海水越漲越快,已經漫過膝蓋,眾人被迫退守到通道中間凸起的石台上。
“看那些黏液!”周厭離突然指著水麵大喊。黑色黏液在海水中翻滾,逐漸聚合成一張張扭曲的人臉,嘴巴大張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當黏液接觸到金屬裝備時,鏽蝕的速度快得驚人,張教授的檢測儀器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堆廢鐵。
謝重樓突然蹲下身子,用匕首在地麵刮取黏液樣本。“這些黏液的分子結構在不斷重組,”他的聲音裡帶著興奮與恐懼,“就像……就像它們在適應環境,甚至在攻擊我們的裝備!”
血月投影開始旋轉,通道的牆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林七夜看到石壁上出現了細密的裂痕,那些裂痕中滲出黑色的液體,和海水中的黏液如出一轍。他想起了“血月天象與墓室能量潮汐關聯假說”,難道這血月的出現,真的引發了墓室能量場的巨變?
“大家小心!”林七夜的警告聲未落,海水突然掀起巨浪,朝著石台撲來。眾人舉起武器抵擋,黏液濺在臉上,火辣辣地疼。周厭離的火焰噴射器早已沒了燃料,此刻隻能揮舞工兵鏟,將靠近的黏液人臉擊碎。
在混亂中,林七夜注意到血月投影的中心出現了一個旋渦。那旋渦越來越大,仿佛要將整個墓室都吸入其中。海水的倒灌速度也隨之加快,石台開始搖晃,隨時可能崩塌。他抓住謝重樓的胳膊,大喊:“必須想辦法阻止血月的影響!這墓室在我們眼前‘活’過來了!”
謝重樓抹了把臉上的黏液,眼睛突然一亮:“苔蘚!那些血紅色的苔蘚一定和血月能量有關!如果能乾擾它們的發光頻率,說不定能切斷能量傳導!”
還沒等眾人行動,通道深處傳來一聲巨響,像是石門開啟的轟鳴。血月投影中閃過一道黑影,林七夜感覺心臟猛地一縮——那黑影的輪廓,竟與之前在平行時空看到的神秘生物有幾分相似。海水徹底淹沒了石台,眾人在冰冷的黏液海水中掙紮,而血月的光芒,卻愈發濃烈,將整個墓室染成了一片血色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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