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vip病房裡,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幾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來來去去,做了詳細檢查,低聲和賀景越交流了幾句,才拿著病曆本離開。
病房門輕輕關上,隔絕了外麵的嘈雜,隻剩下點滴清晰而規律的滴答聲。
陸秋宜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幾縷濕發黏在臉頰和額角,看起來脆弱又可憐。
賀景越看完醫生留下的檢查結果,臉色陰沉。
“明明知道自己腸胃弱,還敢在外麵亂吃一堆來曆不明的垃圾食品。”
醫生診斷是急性腸胃炎,罪魁禍首大概率就是那兩串鐵板魷魚和那杯顏色可疑的冰沙。
“你到底是沒帶腦——”他本想再教訓她幾句,但話到嘴邊,看見她柔軟慘白的臉,又莫名咽了回去,最終隻是沒好氣地閉上了嘴。
陸秋宜其實意識已經清醒了一些,隻是渾身乏力,眼皮沉重,懶得睜開,也更不想說話。
她聽著賀景越那冷冰冰的責備,心裡默默反駁:關你什麼事?吃路邊攤的人多了去了,我以前又不是沒吃過,誰知道今天這麼倒黴,就中招了?還不是被你氣的!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床邊有人靠近,一股清冽的雪鬆氣息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籠罩下來。賀景越從床頭櫃抽了兩張柔軟的紙巾,彎下腰,修長的手指探向她的額頭。
陸秋宜下意識地就想偏頭躲開。
“彆動。”賀景越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另一隻手輕輕卻固定住她的下巴,避免她亂動碰到針頭,然後用紙巾笨拙地替她擦掉了額際和鬢角的冷汗。
做完這一切,賀景越直起身,將用過的紙巾扔進垃圾桶,病房內陷入一陣沉默。
陸秋宜心裡彆扭極了,但到底人家照顧了自己,她掙紮了半天,還是不情不願地開口:“謝謝。”
醫生來看過,說她沒什麼大事,就是急性腸胃炎,需要禁食觀察一段時間,吊完水、開點藥,回去靜養一兩天就能恢複。
護士進來查看點滴瓶,見藥液快見底了,熟練地換上一瓶新的,並再次輕聲交代注意事項:“接下來幾天飲食一定要非常清淡,隻能吃些白粥、爛麵條之類的,千萬不能沾油膩辛辣,也不能著涼,注意腹部保暖。”
賀景越目光掃過床上那個閉著眼、一副“我死了”樣子的陸秋宜,語氣沒什麼起伏:“沒聽到?”
陸秋宜:……
聽到了聽到了,兩隻耳朵都聽到了。
她在心裡哀嚎,那不是意味著接下來兩天她隻能喝白粥?而且海邊也去不成了?
沙灘陽光比基尼……全都泡湯了。
她怎麼這麼倒黴啊,團建變成醫院一夜遊qaq。
過了一會兒,病房門被輕輕推開,進來的是聞訊趕來的謝鳴霄。
他交完了所有費用,辦好了手續,把單據遞給賀景越:“賀總,都處理好了。”
然後又關切地看向病床上的陸秋宜,“陸助,你感覺好點了沒有?你突然暈倒,可把大家嚇壞了。”
“好很多了,”陸秋宜對他虛弱地笑了笑,“麻煩你了。”
“這有什麼,應該的。”謝鳴霄想說什麼,看了看一旁的賀景越,又把話咽了回去,“那賀總,沒事我就先回酒店了,也好跟項目組的同事們報個平安,免得大家擔心。”
賀景越點了點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