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小雨仍然在下,還有不斷加大的趨勢。
許辭仍舊蜷縮在那個牆角,他的身體依舊在隱隱作痛,像是每一根骨頭都被碾過一般。冷風透過額頭上的傷口,仿佛要將透骨的涼意要灌入四肢五骸。
而他的唇齒咽喉之中,卻沿著那顆藥丸子滾落入腹的路徑,散發出濃濃暖意,逐漸蔓延滲透到全身,驅散了這春雨裡的一絲寒冷,將溫暖和力量灌輸到五臟六腑。
而那跟原先鋼管相撞的像是骨折的地方,更是散發出的融融暖意。
許辭循著追逐溫暖的本能,將舌尖抵上上顎,想要回味那殘存的最後一絲冷香。
“為什麼要幫我呢?”。
——為什麼要對我好呢?為什麼不跟那些人一樣放任欺辱我呢?
他的目光落在被強塞給自己的那管藥膏上,眼中似有不解和掙紮,喃喃自語。
藥膏的包裝簡單,卻透著一種和那人如出一轍的莫名的冷冽。
許辭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想要去撿那在動作間掉在地上的藥膏,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酗酒的父親、光頭的麵孔、還有褚瑾那雙冷峻卻帶著一絲恍若神佛般慈悲的眼睛,交織在一起,將他的思緒攪得如同一團亂麻。
小雨唰唰地下,卻仿佛衝不走那人單手抬住自己下巴時冰冷的觸感。
他的肌膚柔軟而冰涼,卻在光暈下泛著幾近神性的白。許辭恍惚間仿佛還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
思緒間,他黑暗晦澀的瞳孔中突然冒出一縷光亮。
許辭的手指終於動了動,緩緩伸向那管藥膏。他的動作很慢,像是怕驚動了什麼。藥膏握在手中的那一刻,他的指尖微微顫抖,冰涼的觸感讓他不由得握緊了它。
他抬起頭,望向褚瑾離去的方向,街道上空蕩蕩的,早已沒有了那人的身影。
他的世界從很久很久之前就是灰暗一片的,看不到任何希望。
可是現在,他仿佛看到了光的方向。
他眼中的光亮越來越盛,仿佛下了什麼決心。
“那就如你所願,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
褚瑾趕在十一點前回到了浮金會所。
原主作為混混頭頭,在原劇情中雖然著墨頗少,是個實打實的小炮灰,但是在現實中,他也是會所裡麵一個實打實的小炮灰。
浮金會所是龐城最大的夜場娛樂會所之一,明麵上是集洗腳城棋牌室酒吧一體的娛樂場所,實際上還在暗地裡開放黃賭毒等一係列灰色產業鏈。
而有賭就有借,原主就是負責催債的那群人裡頭的小混混頭頭之一,除了負責日常的催債之外,還要在夜間負責維護場子裡的秩序,防止有人鬨事發瘋。
“所以原主一天還要打兩份工?”褚瑾揉著眉心,略顯疲憊地問7788。
“是呀宿主大大,不過由於炮灰限製較少,原主也是個孤兒,宿主你隻要完成世界線規定的流程就好啦,沒有一定要遵守的人設。”7788覷著宿主因為這幾天查債場維兩頭忙活而略顯疲憊的臉,心裡心疼壞了。
“宿主,下個世界,我一定給你選一個工作清閒的人物。”
“行,沒事,原主的工作也挺有意思的。”,褚瑾雖然才剛穿過來兩天,但是作為快穿學院優秀畢業學員的他,已經順利適應了原主的工作日常。
“啊?”7788對宿主的話感到疑惑。
作為一串新生電子代碼的它,還是無法理解原主被不規律和混亂充滿的生活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