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驚蟄指著咽喉的狐妖麵色恨恨的盯著他。
“呸,你算個什麼助紂為虐的仙人。”
驚蟄寒光閃過,似乎對自己的主人被罵很不滿。
那狐妖死到臨頭,嘴角掛著鮮血,眼裡卻有燃燒這一座雪原的大火。
……
元豐是個落魄窮酸書生。
他落魄不是因為彆的。
狐狸覺得他蠢得很。
又蠢又善良。
那時候的狐狸還不知道“戀愛腦”這個詞。
其實元秀才的故事很簡單。
他成為斷袖遠在他成為秀才之前。
他和縣令之子結識在他成為斷袖之前。
他是家中獨子,父親得了縣令老爺的青睞,在府上送些新鮮的蔬菜,雖然收入微薄,但是在那個窮苦偏僻的小山村裡,足以羨煞眾人,也足以父母擠出錢財供他讀書。
他在縣上的學堂念書。
他長的清俊,天資聰穎,讀起書來也認真,夫子最是喜歡他。
而縣令的兒子是夫子最諂媚的學生。
他討厭他,他折磨他。
他討好他。
於是元豐在十三歲那年被惡毒的胖少爺下了藥弄上了床。
為了安撫他畏畏縮縮的父母,縣令給他配了一門婚事。
女方是少爺身邊的丫頭。
本來是要抬作通房丫頭的。
“哎……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元豐啊,你是個好苗子,我也不怪你壞了我兒。”
縣令老爺胖極了,像紙糊的倀鬼,但是元豐怎麼也戳不破。
“既然如此,我便做主,把蓮兒許配給你吧。”
元家父母畏畏縮縮站在一旁,唯唯諾諾千恩萬謝。
“爹……”
“我不要嘛,我要蓮兒……”
少爺哭鬨著。
“哎……哥兒糊塗,蓮丫頭配了元豐,兩個人你想怎麼玩就這麼玩,可好啊……”
白發蒼蒼的乳娘安撫著胖孩子,眼角的褶皺裡裹著的不是慈祥。
自那之後,元豐就開始討厭讀書了。
縣令老宅的黴斑在窗紙上蜿蜒成符咒,十四歲的元豐攥著撕破的《孟子》蜷在拔步床角。鎏金熏爐吐著媚骨香,床欄雕的歲寒三友正被胖少爺的汗珠浸得油亮。
"你爹送的白菘真水靈。"縣令公子嵌著翡翠的腰帶扣被解開,在青磚上敲出脆響。
門外傳來蓮兒繡鞋碾過落葉的窸窣。
“元豐,你一直跟著我吧。”
元豐望著帳頂鴛鴦戲水的繡紋,忽然想起晨間母親替他係衣帶時顫抖的手指:"豐兒,忍一忍啊,那蓮兒娘替你瞧過了,最知冷熱,往後你讀書時也有個作陪的……"
……
於是變故發生在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