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我抖了抖身上的塵土，吐出嘴裡的水泥渣子，伸手拍了拍旁邊的小醜：“怎麼樣，還好嗎？”
“你說什麼？”小醜撥弄著耳朵衝我喊道。
“我說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我趴在他耳邊大喊，剛才爆炸太過劇烈，震得耳朵嗡嗡作響。
“我也不知道！”小醜爬起來，前前後後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手腳都在也沒有流血的地方，看起來還好。
片刻之後，聽覺逐漸恢複，前方傳來陣陣慘嚎，還有爆炸產生的滾滾黑煙。
看來情況不太妙！還是不要靠近為好！
我指了指旁邊的五層樓房，樓頂天台是製高點，可以俯瞰整個廣場，也是最佳的狙擊陣地。
小醜點點頭，我們順著炸塌的牆壁鑽進大樓，我把狙擊槍背在身後，拔出手槍和小醜背靠背，互相掩護來到樓梯口。
這裡是交戰區，任何一棟建築都可能鑽出敵人，稍微放鬆警惕就可能被人偷襲，我們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一路爬上天台，確認安全之後，我來到東南角探頭看去。
謔，下方的場麵慘不忍睹，政府軍陣地遭遇了汽車炸彈襲擊，方圓幾十米一片焦黑，被炸碎的車架子燃燒著熊熊大火，十幾個士兵被衝擊波撕成碎塊，還有七八個人趴在地上哀嚎。
沒有一個傷員是完整的，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最慘的家夥隻剩下上半身，還在拚命的呼救。
救援的士兵都不知道怎麼救他，隻能架著胳膊把他抬起，剛走兩步就斷氣了，肚子裡的零碎流了一地。
就算見慣了這種場麵，還是覺得心有餘悸。
街道後方開來幾輛軍車，周圍的政府軍聽到爆炸紛紛過來增援。
我扭頭看向廣場對麵，街口橫著幾輛報廢汽車，幾個叛軍鬼鬼祟祟的躲在街角，不知道商量著什麼，有兩個警戒的家夥蹲在汽車後麵，不時把AK舉過頭頂，對著政府軍的陣地胡亂開槍，可能害怕有狙擊手，誰也不敢露頭。
就在這時，增援的政府軍士兵從車上搬下一門迫擊炮，架在陣地後方，熟練的調整角度之後，對著叛軍藏身的街口開了一炮。
炮彈轟在樓房的牆壁上，炸出了一個大窟窿，掉落的磚石土塊像瀑布一樣砸在地麵，鋪天蓋地的灰塵擋住了視線。
“歪眼斜炮！”我不禁翻了個白眼，這麼近的距離一個敵人都沒炸到，簡直笨死了。
就在這時，一陣轟鳴聲傳來，從煙塵中衝出一輛破舊皮卡，發瘋似的撞向政府軍的陣地。
“又是汽車炸彈！”小醜皺了皺眉。
“阻止那輛車，開火，彆讓他過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士兵們紛紛開火，無數子彈擊中汽車，司機瞬間被打成篩子，可依舊無法阻止極速靠近的汽車。
“撤退，撤退。”眼看車子就要撞上陣地，士兵們大呼小叫的向後瘋跑，剛剛的場麵曆曆在目，誰也不想變成碎塊。
我麵無表情的拿過狙擊槍，架在天台的護欄上，迅速鎖定路邊一個手拿遙控器的家夥。
他躲在汽車後麵，探出半個腦袋，正盯著衝向陣地的皮卡，右手握著一個類似打火機的遙控器，隻要拇指按下按鈕，就會引爆車裡的炸彈。
眼看著皮卡一頭撞上陣地，那家夥興奮的咧開大嘴，就在要按下開關的時候，我麵無表情的扣下扳機。
子彈瞬間穿過太陽穴，屍體頓了一下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遙控器順勢滾落到汽車下麵。
這一槍必須打頭，瞬間摧毀神經係統，隻有這樣才能保證即刻斃命，換做其他位置，包括心臟在內，都無法保證立刻死亡，甚至還有一秒的反應時間，足夠敵人按下遙控器引爆炸彈。
遠遠退開的政府軍士兵見汽車沒有爆炸，從各個角落探出頭，過了足足三分鐘，才在指揮官的命令下，小心翼翼的返回陣地。
“剛才是誰開的槍，是送葬者的兄弟嗎？”無線電裡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和小醜相視一眼，不禁笑了笑。
我按住通話器罵道：“除了你的刺客爸爸，誰還有這樣的本事。”
“天啊，我沒聽錯吧，這是誰的聲音，狗兒子回來了？”死神驚喜的叫道。
“你個王八蛋，報告位置！”我笑著罵道。
“在你的三點鐘方向，看到那個洗車廠了嗎，我在二樓的窗口。”槍聲一響，死神就找到了我的位置。
我抬起瞄準鏡看去，果然在那個位置看到了洗車廠的牌子，順著滿是彈孔的牆壁向上搜索，在二樓中間的窗口，看到了死神那張掛著微笑的臉，他正衝我揮手。
“就你一個人嗎？潘朵拉呢？”我在無線電裡問道。
“天知道那個女人去哪兒玩了，幽靈受傷以後，她一直在找那個狙擊手，可惜從那天之後，那家夥像人間蒸發了似的，再也沒出現過。”死神的語氣透露著不甘，說是潘朵拉在找，他自己也不是來玩的。
我了解兄弟們的心情，此時此刻，任務已經不是第一位，更重要的是找到打傷幽靈的狙擊手，然後用最“友好”的方式弄死他，沒辦法，送葬者就是這樣一支護犢子的部隊。
你傷我兄弟，我誅你九族。
“要不要把她找回來？”畢竟是戰區，潘朵拉再強也是一個人，我怕她一不留神撞到子彈上。
“不用，她可是潘朵拉，單獨行動沒人是她的對手，說不定此刻正在叛軍指揮部裡喝紅酒呢。”死神比我更了解潘朵拉的實力，對她而言，單兵作戰就是無敵的。
“好吧，反正也不知道她在哪兒。”我的定位儀還在背囊裡。
“彆聊了夥計，叛軍的增援來了，咱們撤吧！”一旁警戒的小醜突然說道。
我扭頭一看，廣場對麵的街口突然多了上百個叛軍，雙方隔著廣場展開了激烈的戰鬥。
政府軍連續兩次衝鋒都被打退，叛軍準備了大量的爆炸物，隻要靠近，各種手榴彈炸藥包一股腦的往外扔，要是按這種打法一步一步往前推，多少士兵都不夠死。
看著不畏生死的士兵在彈雨中一排排的倒下，我不禁想起那句名言，戰爭對下級軍官和士兵來說，就是一部巨大的絞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