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夜色降臨的時候,我們聽到了上岸的命令,我趴在泥水裡艱難的爬到岸邊,剛翻個身,哇的一下吐出兩口河水,嗆的我劇烈咳嗽,腸子像打結一樣抽搐,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過了好一會才微微緩過勁,我掙紮著坐起身,回頭一看,惡魔還在水裡撐著,不隻是他,至少有幾十人留在水裡,不是他們不想上來而是根本動不了,甚至有人已經溺水漂起來了。
教官就站在旁邊冷冷的看著,絲毫沒有下水救人的意思。
乾他大爺的,我算看出來了,這個地方是真的不管死活,以前兄弟們訓練我的時候,都會在後麵悄悄跟著,真遇到生命危險會立刻出來救援,可這裡是真正的地獄。
我咬著牙再次爬回水裡,其他特戰隊的戰士也同樣如此,爬回去拯救自己的隊友,否則他們真的會淹死。
忍者已經暈倒了,死神剛把肚子裡的水吐出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跟著我爬回河裡。
來到惡魔身旁,他已經失去知覺,肌肉僵硬,大腦控製不了身體,我跪在水裡架著一條胳膊,用儘全力才把他撐起來坐在水中。
“嘿,怎麼樣,聽到我說話了嗎,清醒點!”我拍打著惡魔的臉。
他瞪著眼睛像傻了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疲憊已經讓大腦失去思考能力,這種感覺我經曆過不止一次。
“把他拖回去!”我衝死神甩甩頭,一人拉著一條胳膊,讓惡魔躺在水裡,然後拚命的往回爬,借助水的浮力,一點點往岸邊拖,短短幾米的距離,用了十分鐘才把他拖到岸上,趴在爛泥裡,我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左臉躺在泥裡,隻露出兩個鼻孔呼吸。
經過了長達半個多小時的救援,總算把所有人都拖上岸,所有戰士都躺在岸邊,甚至有人倒下就失去了意識,不知道是睡著還是暈倒,總之沒人能站起來,龍王也不行。
天譴特戰隊就在旁邊不遠的地方,我扭頭看了一眼,滿身是泥的龍王躺在地上,瞪著兩個眼睛仰望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突然一陣烤肉的香氣傳過來,聞到肉香味,肚子頓時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這時才注意到,我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我翻身爬起扭頭一看,好家夥,數十名戰士抻直了脖子看向教官,嘴裡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三名教官加上幾個救護人員,在後麵點起篝火吃起了烤肉,那滋滋的冒油聲猶如天籟,我舔了舔嘴唇,口水洶湧而出。
“你們的晚餐來了,想吃的自己過來拿!”教官揮揮手。
此話一出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群人全都爬了起來,連滾帶爬的衝到篝火旁邊,然而,等待我們的並不是香噴噴的烤肉,而是血淋淋的生牛肉,還是剛宰的牛,肉上麵還帶著溫熱的腥氣。
“每人一塊,當然,你們可以選擇不吃。”奧莫斯教官指著旁邊箱子裡切好的牛肉。
我就知道沒那麼簡單,不過,對我們這幫野人來說,吃生肉是家常便飯,沒什麼好挑剔的,總比餓著肚子強。
我毫不猶豫的衝過去,挑了塊最大的,後麵不知道還有多少科目等著我們,餓著肚子是不可能完成的,地獄周這七天沒有休息可言,訓練不會就這樣結束。
來這裡的士兵都有經驗,誰都知道今天的折磨遠遠沒有結束,甚至連吃飯的時間都可能有限製。
忍者已經醒了,惡魔也緩過一口氣,我們幾個背靠背大口撕咬著鮮血淋漓的牛肉,基本沒怎麼嚼,嚼也嚼不爛,隨便咬兩口就吞進肚子,嘴裡全是血腥味,吃的手上臉上都是血,就像剛進完食的野獸。
剛填飽肚子,一架運輸機飛到頭頂,扔下十幾個降落傘,下麵不知道掛著什麼,然後掉頭飛走了。
降落傘上插著熒光棒,看的很清楚。
“每支隊伍一個降落傘,上麵有你們需要的東西。”教官指著天空說道。
見大家沒什麼反應,奧莫斯咬了口烤肉,大喊道:“愣著乾什麼,等我們去給你們取嗎?”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起身向熒光棒降落的位置跑去,飛行員肯定是故意的,降落傘最近的降落位置也在三百米開外,最遠的甚至有五百米。
誰能搶到最近的一個,就能少遭點罪,要知道,這可不是平原,全是叢林,降落傘落下也要掛在樹冠上,還要爬到樹頂把它取下來,關鍵是沒有任何照明設備,叢林裡漆黑一片,隻能靠記憶和個人的方向感,三百米外連篝火都看不見,來回要走半個小時,五百米人都可能丟了。
還不知道降落傘下麵掛的是什麼,但以我們的經驗,肯定不是啥好東西,多半是用來折磨我們的。
我們四個走在一起,忍者的夜視能力最好,在前麵開路,我們三個跟在身後,鑽進林子後漆黑一片,看哪裡都一樣,這樣密集的叢林,白天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何況是沒有月亮的晚上。
好在忍者的眼睛在夜晚也能視物,一路跌跌撞撞走了十分鐘,透過枝葉,終於在前方看到了一點光亮。
“還好沒搞錯方向,這個我們一定要拿到!”我拍拍忍者的肩膀示意加速衝過去,彆讓人占了先機。
撥開擋在麵前的樹枝,果不其然,降落傘掛在頭頂的樹上,下麵是個大木箱,熒光棒就插在木箱上。
不過,樹下已經站了兩個人,我以為是龍王他們,結果走近一看竟然是三角洲的兩個家夥。
“嗬嗬,真是冤家路窄啊!”我暗罵一聲冷笑著走上前,抬頭看了眼掛在上方的木箱,扭頭衝忍者使了個眼色,忍者立刻明白我的意思,二話不說抓著樹乾就往上爬。
“嘿兄弟,這是我們先拿到的!”三角洲隊員當時就不乾了。
“你們拿到了嗎?它不是還在樹上嗎?誰先碰到箱子算誰的。”我聳聳肩。
“我們正準備上去!”其中一人道。
“那你倒是上啊,我又沒攔著你。”我不屑的笑了笑,和忍者比爬樹?除非你多長兩條腿。
“你們這是搶劫!”
“那又怎麼樣?你咬我啊!”
我突然伸手揪住那家夥的衣領,瞪著眼睛惡狠狠的說道,之前搶旗子事件讓我看到了教官的底線,隻要不弄出人命,根本不管這些,大家各憑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