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光寒冷徹眾人心……
袁熙的劍與他皮相一樣美,劍身如秋水、劍柄玉雕花,華而不實、中看不中用。
比賈瑟太劌刀,少了殺氣、多了秀氣,很不成器!
賈瑟手握太劌刀,誰敢爭鋒的殺氣豪烈。
冷漠出手切曹丕耳朵,唬退了上萬虎豹騎!鎮住了沙場老將曹豹!還嚇昏了公子曹丕!
裹挾曹丕渡河之後,一行七騎策馬,揚長去……
曹丕就像一條破布條,被扔在洛河之畔野草深處。
曹豹急令虎豹騎過橋尋他,懶得理袁軍大戟士一眼,更不會去跟袁熙見禮。
今日今時禍事,一切緣起皆是貪欲,作祟弄人!
袁熙握著秋水劍,卓爾不凡飄逸若劍仙。
可惜他隻是若如劍仙,斬在張郃的肩膀上,瞬間被肩鎧反彈回去,還把他的頭盔崩歪。
三千大戟士轟然笑,臉都被他撕破,看啥麵?
大戟士是張郃,精心栽培的人!
他們忠於的人是張郃!
他們打心裡就看不起袁熙,張郃教他們修武還修德,都厭惡背信棄義小人。
曹袁官渡之戰,張郃所立下的戰功,換來一劍!
如此刻薄寡恩事,大戟士看眼裡寒心中。
以一陣轟然大笑發泄,這是對袁家的鄙夷,對統領張郃鼎力支持,也是對未來的彷徨。
張郃與袁家決裂後,他們路在何方,誰能知?
以他們對張郃的了解,是不會背主帶他們一起走。
而袁家人的小肚雞腸本性,是不可能重用棄將之兵,結果不是閒置就解散。
望著張郃背影,大戟士們紛紛下跪,抱拳送彆!
袁熙嫌棄看一眼,就率領親衛隊回鄴城。
劉備不動聲色看一眼,又看一眼護衛陳到,對方心神領會地點頭,悄悄混入大戟士中。
劉備這一次回冀州,還有一個目的,是征兵。
洛河之畔寂寥,唯餘鴉啼滿天……
張郃的路直達無極縣。
一路上不時有大戟士出沒,然後又詭異地悄然離去,條條消息不斷傳他耳。
條條明確軍令,也從他的嘴裡傳出,他是統領!
哪怕與袁家決裂,他始終是大戟士統領!
張郃家是座修真家族,大戟士的主要將領,都是張郃家的子弟兵,血脈親情人間最真。
無極縣城甄家的人,對於血脈親情,更看重。
他們不在乎與誰爭鬥,隻在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就算曹袁是天下兩大勢力,甄家也不會用親人性命,去換取苟且偷生機會。
甄宓、甄堯回家,張雅立即緊閉甄府,聽事、議事……
賈瑟是一個外人,外人當然隻能住府外。
【龍門客棧無極縣分棧】,是賈瑟一行的落腳點,老板看到白雀就抱拳,恭恭敬敬地見了禮。
白雀明是探馬營將,暗是龍門客棧——六掌櫃。
她消息極靈通,才會及時參戰。
一行人安頓好也議事……
褚燕一開口就是懟天懟地:
“瑟哥,連你老底都敢賣給袁曹,張牛角真不是個玩意。”
“明日我上趟山,一槍捅死他的狗命,為你解恨!”
賈瑟怒目圓瞪他,黃龍一看連忙打圓場:
“瑟哥,燕子眼裡容不得沙子,何況說的都是實情,張牛角的確不當人子、恩將仇報、背信棄義……”
罵了一頓張牛角後,褚燕心氣和了,他又說:
“燕子,咱們寨裡有百萬寨民,總不能被貨色壞了生計吧。”
“那些被蒙蔽蠱惑的兄弟們,總不能枉死在他背義下,你殺他難免傷及無辜。”
褚燕沒了脾氣,賈瑟聽黃龍這番話,欣然點頭。
黃龍隻是個名號,本名姓賈名詡字文和。
他明麵上是黑山賊寇,實際上是賈瑟族人,暗護著賈瑟逃離姑臧,隨賈瑟落草在黑山。
前些年奉賈瑟之名,以真名投曹操,作暗棋。
他也是練氣士,更是有福之人!
他擅長明哲保身本事。
他憑這本事護出生的賈瑟,從必死絕境中逃出升天,隱居太行山東麓黑山。
他武裝名【毒士】,武鎧【毒龍】觸之必毒,端是毒辣。
他武器是一把扇,武名非常大雅【今夕扇】。
扇下人不知今夕何夕,不知不覺迷魂毒魄,能控製人於無形之中,是件非常陰毒武器。
他在戰時穿著鐵甲,拿著一柄大刀,亂砍人。
青牛角有眼不識黃龍,才說“都是人、差距咋這麼大”。
他到死都不知道黃龍是棋,埋在天地中的一顆暗棋,唯有賈瑟才能執此棋。
隻要賈瑟不說,天下就能無人識破,他真麵目。
褚燕也不識黃龍,直覺他不會傷害瑟哥。
哪怕黃龍經常玩失蹤,如神龍見首不見尾,黑山寨這種人有不少,褚燕卻唯獨認可他。
白雀必須認識黃龍,他是龍門客棧——創建者!
他才是大掌櫃,知情的人極少。
身為六掌櫃必須知情。
大掌櫃都親自為褚燕說話,白雀身份還是褚燕之妻,她覺得有必要說點啥:
“諸位,我家燕子魯莽,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要講道義。”
“張牛角不講道義,他不配當黑山寨龍首。”
“我提議儘快召開堂會,讓重新推選一位龍首,帶領黑山寨的兄弟們,替天行道!助地扶義!”
她這些話一說出口,乾懵了所有人,是她嗎?
三日不見就如隔三秋,白雀怎能說出文縐縐的話?
褚燕一臉警惕地走了過去,在她的身上嗅了嗅之後,隨後一股酸味撲向她:
“雀妹,你身上墨香味,怎麼比瑟哥還濃烈,誰教你的!”
“噗!”
白雀飛起一腳踹,把褚燕直接踹到牆上。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才是熟悉的白雀,文縐縐與她沒啥關係,火爆才是她的本色。
她踹完褚燕就囧笑:
“嘿嘿,我還是裝不來——小姐樣。”
“被死燕子一激,就瞬間破了防。”
眾人一聽頓時大笑了。
經過白雀這一番插科打諢,堂內的氣氛輕鬆了許多,所議茲事如行雲流水……
客棧在晨曦時,迎來今日第一客人,其名張郃。
無極縣萬商雲集,客棧當然是無處不在。
張郃會選擇龍門客棧,是人在迷惘中走心,對剛與袁家兩清的他,鯉魚躍龍門好兆頭。
龍門客棧掌櫃人選,都是些苦人兒,眼力好。
一看張郃的龍驤虎步,掌櫃就知道此人非尋常人。
張郃在掌櫃親自引領之下,投宿休整半天後就下樓,直奔大堂準備吃午食。
警惕環顧四周,遲疑了一下才落座,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