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程程劃過來的小船不大，要坐下六個人，也有些擁擠，沒辦法，隻能讓陳帆和王虎兩個相對體型大一點的蹲在兩側用來坐人的橫杆中央，其餘四人兩兩坐在橫杆上。
大家都沒怎麼坐過這種小船，劃船的時候配合一點也不默契，巴拉了半天，那艘小船依舊要死不活的漂浮在原地，甚至還在打轉轉。
胡彬彬總感覺哪裡不對勁，遂從船邊探出頭去往水下看去，可他才將腦袋探出小船外麵，就迎麵被一隻手薅住了頭發，差點整個人都被拽進水裡。
趙程程一個轉身，精準的將船槳拍到那條慘白慘白的胳膊上，同時用另一隻手薅住胡彬彬的衣袖。
好在後者小時候也在農村生活過，知道山裡多藤蔓，還有各種蛇蟲鼠蟻，出門前就做好了防範，穿了長袖長褲，還提醒同學們也做好防護，這才讓他在這種必死條件下撿回一條狗命。
看著驚魂未定，一手捂腦袋，一手按胸口的胡彬彬，趙程程突然想到剛才那水鬼還試圖將自己拉下水過，猛然生起一股子無名火，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在隊友們的驚呼聲中縱身跳進了河裡。
片刻後，她自水中探出頭來，單手劃水，朝較近一點的河岸遊去。隨著趙程程越來越接近河岸，她另一隻手上拽著的東西也逐漸浮出水麵。
那不是彆的，正是方才拽過她腳脖子的水鬼。
等把人丟上岸以後，她才意識到一件事：“啊？你不是女的啊？”
水鬼臉色非常難看，也不理會自己現在的處境了，想也沒想就憤聲怒道：“我說過我是女的嗎？你哪隻眼睛看我像女的了？？？”
趙程程一愣，訕訕的甩著腦袋，裝模作樣不看他，可船上的隊友們聽見了那水鬼的吼叫聲，於磊還非常頭鐵的回了一句：“哪隻眼睛都看見了！不是女的你裝什麼女水鬼？”
水鬼聞言更生氣了，五官七竅同時往外冒水，身體也瞬間脹大一圈，呈現出了巨人觀，那樣子看起來又惡心，又嚇人，隻不過他現在似乎壓根沒有攻擊人的意思，隻想一口陳年老血噴於磊一臉。
他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扯開嗓子用更大的聲音吼了回去：“你瞎呀？看不出來勞資是男的嗎？一個個眼睛都長到哪裡去了？我什麼時候裝過女水鬼了？我是男水鬼！你……我……你……勞資今天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說著話的功夫，他已經雙手握住褲腰，作勢要往下脫了。
好在這貨還有點良心，見趙程程一個外表看起來隻有十幾歲的女學生在場，還貼心的輕喝一聲：“你轉過去！勞資給他看看我是男是女！”
趙程程嘴角抽了抽，試圖從中做個和事佬，遂擺著雙手勸道：“不用，不用……他都懂，你彆激動。
你脫了褲子也沒用，你長一臉女相，說話聲音也跟女的差不多，就算脫了褲子，他也隻會覺得你是個長了內啥的女人。”
：“長了老二還能是女人？”水鬼聞言更急眼了，猛地湊近趙程程的臉，差點一腦袋撞到她額頭上，咬牙切齒的怒道：“那我脫光給他看！”
：“你……這……不大好吧……這玩意……他……”趙程程下意識縮回腦袋往後退了半步，不尷不尬的撓著下巴嘟囔道：“沒準兒他能覺得你是個沒有胸，還長了老二的女人……”
：“你說什麼？？？”水鬼似乎非常介意有人錯認他的性彆，聞言整個人都氣炸了，差點就沒壓住火氣，徒手把趙程程脖子掐斷。
後者沒打算與他動粗，遂又後退一步，撤到安全距離後，耐著性子低聲勸道：“行了，行了，彆急眼，我懂你！我太懂你了……你相信我，我真懂你，我明白你的感覺。”
：“嗯？”水鬼一愣，隨即眼睛仔仔細細在她胸前掃視，目光掃了幾個來回後，猶猶豫豫的問了一句：“原來你和我一樣，也是男的。”
：“嗯？？？”這下換成趙程程崩潰了，她往前竄了一步，一把薅住水鬼後腦勺上的頭發，將那顆濕噠噠的腦袋拽到自己麵前，麵色猙獰，雙眼冒火，惡狠狠的怒道：“你踏馬再說一遍？你哪隻眼睛看老娘像男的了？？？”
：“兩隻眼睛……”水鬼被她嚇了一跳，此時腦子還沒轉過來呢，虎了吧唧的給她來了這麼一句：“怎麼看都感覺你是個男的……兩隻眼睛都看見了。”
：“是嘛？”趙程程麵上的憤怒之色突然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淡笑，她唇角微勾，用開玩笑一樣的語氣說：“你這兩隻眼睛不好使，扔了吧。”
說完以後，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想大腚之勢，一把摳掉了水鬼的兩顆眼珠，隨手往旁邊一扔，又將鬼按在地上，給他來了一套乘務員同款按摩服務。
水鬼被打了一頓，整個鬼都清醒了不少，恢複好了以後再爬起來，也能分辨男女了，也會說人話了：“美女妹妹……”
“啪！”
：“誰踏馬是你妹妹？”趙程程剛恢複的心情被他一句“妹妹”又整的不好了：“叫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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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是山豬吃不了細糠，雖然當初聽韓梅梅叫自己“媽媽”的時候很爽，但她到現在仍覺得“媽媽”這個稱呼，自己還不到級彆能夠得上，再說這對她這個小黃人來說，到底還是有點過於親密了，所以占不熟的人便宜時，她還是更希望彆人叫她爸爸。
水鬼現在都被嚇蒙了，哪裡還會在乎對方讓他叫什麼，就算那女孩讓自己叫爺爺他都不敢不叫，遂立馬低頭叫人：“爹！你是我爹！彆打了……”
船上的隊友們沉默著看自家隊友虐待水鬼，沉默片刻後，異口同聲的大喝一聲：“騷！”
他們聲音太大，岸邊的趙程程都聽見了，她回頭怒瞪那幾個不說人話的小崽子，憤憤的指控道：“又來了！你們又喊口號！”
幾人訕訕的東張西望，不吭聲了，趙程程也懶得理會，隻囂張的掐著水鬼的脖子將鬼威脅一頓後，又若無其事的將鬼丟回水裡，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一個縱身躍入水中，遊回了船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