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惜聽到他的話,突然愣住,後像是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
“太後中毒,是你設的局?”
太醫說過,太後杯中的膽礬劑量並不算多,絕不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最開始,她以為今晚這一切,蘇意禮為了置她於死地的陰謀。
可是從眼下自己被困其中這個結果來看,真正設局的人,或許另有其人。
宮宴上,她與趙之衍離席,是為了醒酒。
蘇意禮離席,是為了陪女兒去玩耍。
隻有趙衡離席,是唯一沒有合理緣由的人。
而現在,也隻有他一個人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為了把我困在宮裡,逼我接兒子到你身邊,你甚至不惜對太後下手嗎?趙衡,你簡直枉為人子!”
思及此,宋時惜的眉頭愈發緊蹙,聲音裡滿是難以置信。
“枉為人子?”
趙衡垂眸看著懷裡的人,忽然輕笑出聲。
在那個人心裡,真的有他這個兒子嗎?
這麼多年的太子之爭,太後從未出手幫過他一次。
五年的時間,她大部分的關心、在意都給了趙之衍。
她對自己,隻有一些存於表象中的噓寒問暖。
這種所謂的“母愛”,他簡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在他還被當作老清河王庶子的時候,那個從小被他稱作母親的側妃,也是這樣對待他的。
可後來事實證明,側妃和他之間也不過是利益互聯。
側妃給他庇護,而他,也隻是側妃爭奪老清河王寵愛的籌碼。
一旦這個籌碼不僅沒有了價值,他們之間的母慈子愛,就會瞬間消散殆儘。
老清河王側妃是實打實將他從小養到大的“母親”,她都如此對待自己,更何況是太後這個半路得來的母親呢。
但這都不是他覺得最可笑的地方。
最可笑的是,這五年無論他如何努力,始終都得不到先帝和太後的認可。
直到他將先帝屬意的太子人選一一鏟除,幾乎與先帝撕破臉皮,才在先帝咽氣之前,將這皇位奪到手中。
而這一切,曾經的趙之衍卻什麼都不用做,就算他頑劣不堪,在世人眼中荒唐無比,也依舊是先帝心裡最屬意的人選。
可他趙衡才是他們唯一的兒子。
趙之衍奪走的,何止是他二十年的人生。
趙衡沒有回答宋時惜的話,隻是緩緩鬆開了掐著她脖子的手。
就在宋時惜以為趙衡要放過自己的時候,他卻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將她狠狠推向窗前。
宋時惜的身體撞上冰冷的窗框,疼得她忍不住蹙緊眉頭。
下一秒,趙衡的手便從身後再次掐住了她的脖頸,力道毫不留情。
趙衡的胸膛緊緊貼在她的後背上,以一種壓迫的姿態將她抵在窗邊。
灼熱的呼吸掠過宋時惜的耳垂,趙衡低沉含笑的嗓音裡帶著幾分玩味。
“夫人,想不想讓趙之衍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
“你這個瘋子!”
宋時惜嫌惡地撇過頭,隻想離他遠些。
趙衡輕笑一聲,一把推開窗戶。
雷雨交加之中,趙之衍渾身是傷,卻仍在數十名禦前侍衛的阻攔中苦苦支撐。
“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