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不是毒藥,是撐著人活下去的念想。”
“劉嬤嬤留著那桃核,不是盼您給她買小院,是盼您記得,這世上除了打打殺殺,還有些東西值得護著。”
“護著?”他嗤笑一聲,眼底滿是戾氣。
“咱家護著誰?護著那些背後罵咱家‘閹狗’的朝臣?還是護著這宮裡笑裡藏刀的嬪妃?”
“護來護去,終究是錯付罷了。”
“那公公護著東廠的小太監,也是錯付嗎?”林清顏忽然問。
謝宴的動作僵住了。
“前幾日路過東廠外的小巷子,見幾個小太監在分糖糕,說是您賞的。”
林清顏語氣依舊是那麼輕,但謝宴的心裡卻有了一絲的悸動。
“他們還說,您總在夜裡去看新來的淨軍,給他們送傷藥。”
這些都是她晚上睡不著覺聽方蘭芝說的。
方蘭芝的遠房表哥在東廠當差,說這個提督總是很關照手底下的人,大家都很信服他。
那時她隻當是傳言,此刻見謝宴眼尾泛紅的模樣,才知傳言非虛。
謝宴彆過臉,冷聲說道“那不一樣,他們是咱家的人,咱家一定要護著。”
林清顏知道他算是把話聽進去了,又開口說道:
“您也是劉嬤嬤護著的人呀。就像您護著東廠的人,她當年護著您,都是一樣的。”
秋風吹起林清顏的發梢,袖中的香膏傳來好聞的茉莉花的香味,飄進謝宴的心裡。
林清顏將袖中的香膏盒往懷裡揣了揣,轉身想走:
“公公還是早些回去吧。劉嬤嬤若看見您在這兒凍著,夜裡該睡不著了。”
“等等。”謝宴忽然開口。
林清顏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他彎腰拾起那塊帕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林清顏。”
“林清顏.......”他重複了一遍,指尖摩挲著帕子上繡著的茉莉花。
“這帕子,咱家收下了。”
林清顏點點頭,屈膝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謝宴站在冷宮外,望向那道離去的身影,手中的帕子還帶著淡淡的茉莉香。
像極了多年前劉嬤嬤偷偷塞給他的饅頭,帶點暖,讓人心頭發燙。
回到鐘粹宮時,華貴人隻懶懶的抬了抬眼皮:“香膏取來了?”
“是。”林清顏將盒子奉上。
華貴人打開聞了聞,問道:“怎得回來這麼晚。”
林清顏眼睛一轉,回到:“承露宮前跪著的是奴婢的妹妹,她硬拉著奴婢不肯鬆手。”
華貴人冷哼一聲,“昭答應?那個賤人現在在皇上麵前倒是得臉。”
林清顏上前輕輕捏著華貴人的肩頸。
“這滿宮裡誰的恩寵比得上娘娘?”林清顏輕輕說道,“娘娘父兄在前朝立功,皇上又常來鐘粹宮,這昭答應算得了什麼。”
華貴人挑了點香膏抹在手腕處,聞言滿意的開口道:
“這賤人儘使些狐媚子手段。”
林清顏垂眸,聲音愈發柔和“昭答應新入宮,皇上不過新鮮她幾日罷了。”
華貴人開口說道:“你妹妹既然在她身邊當差,該知道她這幾日在宮中忙些什麼吧?”
“奴婢與妹妹不親近,隻是聽聞近來昭答應常去禦書房外候著,等著給皇上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