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顏微不可見地挪了挪身子，說道：“和大人無關。”
沈聽雨的目光冷得像能滴出水來，盯著她血肉模糊的膝蓋。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低聲罵了句：“瘋女人。”
林清顏卻“噗嗤”笑了一聲：“沈大人擅闖一位宮女的住處，到底是誰瘋了？”
她像一個刺蝟一樣，渾身都散發出滿滿的戾氣。
說罷，她撐著身子想自己挪到榻上，腿一軟，卻又摔了下去。
沈聽雨神色一僵，幾步上前，直接將她半抱半拖的放在榻上。
林清顏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一愣，眯起眼睛看向沈聽雨的眉眼。
“大人是如何知道我受了傷？”
沈聽雨動作沒停，輕輕為她理著衣襟。
“偶爾聽路過的宮人說的，說是華嬪罰你在院裡跪了兩三個時辰。”
林清顏垂下眸子，看來外麵都傳開了。
沈聽雨沒再理會她說些什麼，從袖口裡掏出事先準備好的藥瓶。
“你臉上的傷塗些祛痕膠，過幾日就好了。”
林清顏也不推辭，想伸手去拿，卻被沈聽雨攔住了。
“我先幫你塗著，省得你亂動扯到傷口。”
她抿著嘴，剛想說些什麼，一股冰涼的觸感從臉頰上傳來。
她一時有些分不清是他的指尖還是藥膏。
她沒想到，這人竟然隨身帶著藥。
沈聽雨那張臉無限放大，愣神之間，他開口說道：“看什麼呢，塗好了。”
她眨了眨眼睛，眼裡有一瞬間的茫然。
沈聽雨被她這副模樣逗笑了。
“我以為你隻會取笑彆人呢，沒想到還有這麼可愛的時候。”
林清顏輕哼了一聲，沒接話。
沈聽雨又從袖中拿出了一些藥膏和消毒藥水。
這袖子跟法寶似的，能變出各種寶貝。
林清顏這麼想著，腿上又傳來一陣冰涼。
消毒藥水浸到傷口時，她痛得渾身一顫，下意識想縮腿，卻被他冷聲壓住：“彆動。”
“沈大人這副樣子，倒像極了大夫。”林清顏忍著痛，還是不肯閉嘴，“是不是你早料到我會被人折騰成這模樣，所以備好了藥？”
沈聽雨手上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她。
他也跟著冷哼一聲：“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處處算計彆人？”
林清顏從來不是輸在嘴上的女人。
“沈大人難道就沒有算計過人嗎？”
沈聽雨沒再看她，手指也放輕了力道，像是怕弄疼她。
良久，他才低聲道：“你若真聰明，就該少逞強。”
林清顏心裡忽然湧上一股說不出的酸意。
明明身子疼得厲害，她卻偏要揚起下巴：“沈大人這是在關心我？還是怕我死了，你少了個能逗樂子的對象？”
她實在不明白沈聽雨會縱容她這麼多回。
沈聽雨眸色一沉，忽然伸手扣住她的下巴，逼得她與自己對視：
“林清顏，你再這樣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現在就……”
他話沒說完，林清顏卻偏過頭，輕笑了一聲：“你不會。”
沈聽雨盯著她良久，最終鬆開手，冷哼一聲：“冥頑不靈。”
說罷接著替她上藥，小心翼翼地包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