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夜,比西伯利亞的寒風更冷。
數百道黑影,如墨滴入水,悄無聲息地循著城市最隱秘的脈絡,無聲彙聚。
他們是夜鶯,林嶽手中最鋒利的一柄劍,此刻劍已出鞘,寒光凜冽。
每一名成員,眼神都如同經過千錘百煉的鋼,冷靜,且致命。
安全屋內,光線被刻意調至最低,僅夠看清輪廓。
倪子涵纖細的指尖在巨大的三維全息投影上勾勒、點觸。
一張覆蓋整個莫斯科市區的複雜蛛網結構圖,清晰呈現。
每一個閃爍的節點,都代表一個黑幫據點,一個寡頭爪牙的巢穴,或是一處隱秘的聯絡點。
“先生,敵人分布已完全鎖定,共計三十二處關鍵目標,一百一十七個次級關聯點。”
她的聲音沒有起伏,如同在陳述一組無關緊要的數據。
安德烈·波波夫站在一旁,這位曾經的克格勃上校,如今林嶽麾下的情報顧問,此刻神情異常凝重。
他深知莫斯科地下世界的複雜與殘酷,也更清楚眼前這位年輕人的決心。
“格裡戈裡在莫斯科的勢力,主要依托‘血狼’傭兵團,這是一個臭名昭著的組織,手上沾滿了鮮血。”
“除此之外,還有盤踞在各個區域的地頭蛇,關係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
林嶽目光在屏幕上緩緩掃過,冰冷深邃,不見絲毫波瀾。
他的指尖在虛擬屏幕上輕輕一點,選中了幾個活動最為頻繁、焰色最盛的紅色光點。
“第一批,清除這些最活躍的跳蚤。”
“夜鶯,讓莫斯科今夜無眠。”
命令通過加密頻道瞬間發出,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溫度,隻有絕對的執行意誌。
莫斯科郊外,一座燈火輝煌、戒備森嚴的奢華夜總會。
這裡是“血狼”傭兵團一位重要頭目,安德烈·伊萬諾維奇的私人巢穴。
此刻,安德烈正赤裸著上身,露出猙獰的紋身,懷裡摟著兩個衣著暴露的妖豔女子,正將大杯的伏特加灌入喉中,發出粗野的狂笑。
“伊萬諾夫那個老東西,這次肯定死定了!哈哈哈!”
“還有那個不長眼的華夏小子,敢跑到莫斯科來撒野?真是不知死活!”
他身邊的幾個親信也跟著哄笑起來,空氣中充滿了酒精和劣質香水混合的刺鼻氣味。
突然,夜總會內所有的燈光在一瞬間爆閃數次,隨即陷入一片漆黑。
刺耳的警報聲驟然響起,劃破了靡靡之音。
“敵襲!敵襲!有人攻進來了!”外麵傳來驚恐的呼喊與密集的槍聲。
安德烈猛地推開懷中的女人,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隨即抓起身旁桌上的aks74u短突擊步槍。
“媽的!是誰敢動老子!”
話音未落,包廂厚重的門板被一股巨力從外部踹開,碎屑紛飛。
幾名身著黑色作戰服,如同鬼魅般的夜鶯成員突入。
他們的動作迅捷如電,配合默契到毫秒不差。
冰冷的槍口在黑暗中精準地噴吐出致命的火舌,慘叫聲此起彼伏。
安德烈還未來得及舉槍,隻覺眉心一涼。
他臉上的狂笑與猙獰,瞬間凝固。
子彈精準地穿透了他的眉心,帶出一蓬血霧。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莫斯科市內數十個陰暗的角落,相似的場景正在上演。
以販毒和暴力聞名的“紅蠍子”酒吧地下賭場,此刻已化為一片火海,濃煙滾滾,直衝夜空。
“毒牙”幫用作秘密軍火庫的廢棄工廠,接連發生劇烈爆炸,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那些平日裡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黑幫骨乾成員,或是在睡夢中被割斷喉嚨,或是在烈焰中化為焦炭,或是在試圖反抗時被精準射殺,更有甚者,直接神秘失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夜鶯的行動,如同一場場精準無比的外科手術,乾淨利落,高效得令人膽寒。
不留一個活口,不泄露半點風聲。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尚未能完全刺破莫斯科上空的陰霾。
但數個黑手黨據點被連根拔起、夷為平地的消息,已經如同最迅猛的病毒,在整個地下世界瘋狂傳開。
手法之狠辣,效率之恐怖,前所未聞。
那些僥幸殘存的黑幫頭目們,躲在各自最為隱秘的巢穴中瑟瑟發抖,如同驚弓之鳥。
恐懼,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在他們心頭。
“是誰?到底是誰乾的?難道是fsb聯邦安全局)的大清洗?”
“不可能!fsb的行動不會這麼……不留餘地!”
“不,這比他們更可怕,更專業!這簡直是……屠殺!”
克裡姆林宮附近,一棟外表毫不起眼的灰色建築內。
安德烈·波波夫將一份加密的簡報,雙手恭敬地遞給一位身著便服,卻依舊散發著軍人威嚴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