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指尖冰涼,在那刺客頸間一抹,翻開其衣領。
一處猙獰的蠍形紋身,盤踞在鎖骨之下,紋路詭異,宛若活物。
“‘沙蠍’傭兵團。”夜鶯的聲音沒有起伏,“‘影子議會’在中東地區豢養的毒蟲之一,擅長暗殺與製造混亂。”
林嶽看著那紋身,眸色轉深,一絲冷冽閃過。
這不僅僅是警告,更是赤裸裸的挑釁,看來對方已經急得開始不擇手段了。
迪拜國王的怒火,如同被點燃的油井,瞬間噴發,咆哮聲幾乎掀翻了王宮的穹頂。
他下令全城戒嚴,誓要將幕後黑手連根拔起,碾成沙漠裡的塵埃。
薩拉瑪公主的安保等級驟然提升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連一隻蒼蠅飛過都要被盤問祖宗十八代。
林嶽下榻的行宮外,更是誇張。
原本的王室衛隊數量翻了數倍,個個荷槍實彈,如臨大敵。
穆詩穎看得直搖頭,低聲對林嶽說:
“老板,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才是那個幕後黑手。”
林嶽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夜鶯與其精銳的夜鶯小隊,則如融入空氣的影子,在所有看得見和看不見的角落,織起了一張更為嚴密、更為致命的無形之網。
宮殿的會客廳內,氣氛依舊壓抑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薩拉瑪公主換上了一身素雅的長裙,雖然麵紗遮掩,但那雙露出的眼眸卻異常明亮,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
“林先生,明日前往沙漠古文化遺址的約定,依舊有效。”
她的聲音輕柔,卻清晰地傳入林嶽耳中,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堅定。
林嶽微微頷首,他從那雙美麗的眼睛裡,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依賴,以及更為濃鬱的好奇與探究。
他明白,此刻任何形式的退縮或遲疑,都會讓這位剛剛經曆驚魂一刻的公主感到失望,甚至可能被誤解為怯懦。
這並非他的風格。更何況,這或許也是一個觀察某些勢力動向的好機會。
翌日,一支堪稱奢華的龐大車隊緩緩駛出喧囂的迪拜城,向著廣袤無垠的沙漠深處進發。
為首的加長防彈房車內,幽幽的龍涎香取代了昨日的檀香,更添幾分異域情調。
薩拉瑪公主在進入車內,確認四周安全後,便輕輕摘下了麵紗,露出一張足以令日月失色的精致容顏。
她的肌膚在柔和光線下,宛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細膩無瑕。
林嶽並未刻意多看,隻是溫和地開口,為她講述起絲綢之路上的古老傳奇。
從長安的繁華盛景,到敦煌的飛天壁畫,再到撒馬爾罕的異域風情,駝鈴聲聲,仿佛跨越了千年的時光,在車廂內悠悠回蕩。
他沒有使用華麗的辭藻,隻是平鋪直敘,卻將那些曆史的畫卷清晰地展現在薩拉瑪眼前。
薩拉瑪聽得入神,那雙純淨的眼眸中異彩連連,時而因英雄的壯舉而閃爍,時而因文明的隕落而黯然。
她不時偷偷凝望身旁男子沉靜而專注的側臉,他說話時的從容自信,仿佛蘊藏著無窮的魅力,讓她心湖之中泛起一圈又一圈難以言喻的漣漪。
這個來自東方的男人,與她以往接觸過的所有人都不同。
車隊在一片蒼翠欲滴的沙漠綠洲旁停歇。
夕陽將天邊的雲彩燒成一片瑰麗的火紅,連綿起伏的沙丘披上了金色的輪廓,壯美而寧靜,令人心曠神怡。
林嶽自隨行物品中,取出了一支色澤溫潤的玉簫,橫置唇邊。
悠揚空靈的簫聲,如同一股清泉,緩緩流淌在暮色四合的沙漠之中。
《漁舟唱晚》的旋律,帶著東方獨有的寫意與遼闊,輕柔地撫平了空氣中最後一絲燥熱與不安。
薩拉瑪癡癡地凝望著,那吹簫的男子,墨藍色的衣袂在微風中輕輕飄動,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愈發挺拔而神秘。
這一刻的畫麵,如同最精美的畫卷,深深鐫刻在了她的心間,再也無法抹去。
她甚至覺得,連沙漠的風,都變得溫柔起來。
古老神廟的斷壁殘垣,在清冷的月光下投下斑駁而詭異的剪影,無聲地訴說著歲月流轉的滄桑與曾經的輝煌。
空氣中彌漫著沙土與古老石材混合的氣息。
薩拉瑪正站在一幅巨大的壁畫前,借著隨從手中的強光燈,輕聲為林嶽解讀著壁畫上那些古老而神秘的銘文,講述著屬於這片土地的遠古神話。
突然,數聲沉悶卻極具穿透力的槍響劃破了夜空的寧靜!
幾乎在槍聲響起的瞬間,沙丘之後,數十名頭戴黑巾、手持ak自動步槍的蒙麵武裝分子如同從地底鑽出的鬼魅般躥出,黑洞洞的槍口閃爍著致命的火舌,目標明確,直撲薩拉瑪公主而來!
隨行的王室衛隊雖然訓練有素,立刻組成防禦陣型進行反擊,但對方火力異常凶猛,配合默契,且對周圍的地形了如指掌,顯然是經過精心策劃的突襲,並非烏合之眾。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