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濃稠如墨,將維龍加火山群的輪廓都吞噬殆儘,隻餘下沉悶的蟲鳴與遠處不知名野獸的低嚎。
叢林中,濕熱的空氣凝滯,腐葉與泥土的腥味混合著火藥的微末氣息,鑽入每一個人的鼻腔。
行動代號“曙光”,在無聲中拉開序幕。
夜鶯小隊五人,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悄無聲息地向目標核心滲透。
稍遠一些的外圍,波塔波娃帶領的“熊爪”傭兵們,則像一群即將撲食的巨熊,每一步都沉穩而充滿力量。
更遠處,阿斯特麗德指揮的盧旺達國防軍精銳,已經完成了對整個區域的封鎖,形成了一張無形的絞索。
“子涵,信號屏蔽完成了嗎?”
夜鶯聲音壓得很低,通過骨傳導耳機詢問。
耳機那頭,倪子涵輕快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獨有的俏皮:
“所有已知頻率,包括幾個備用加密頻道,全部壓製。姆本格的烏龜殼現在就是個聾子和瞎子,連求救信號都發不出去。他指揮部的安保係統後門也已經洞開,你們可以當自家後花園隨便逛,小心彆踩到他的寵物鱷魚就行。”
“收到。”
夜鶯關閉了與後方的通訊,對小隊成員做了個突入手勢。
姆本格據點內,那棟唯一的二層小樓依舊燈火通明。
兩名平日裡養尊處優的白人軍事顧問正圍著一張簡陋的作戰地圖低聲商議著什麼,其中一人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媽的,這鬼地方的蚊子比轟炸機還吵。”
另一人猛地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
“通訊器沒有信號了,衛星電話也一樣。”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嘗試撥號,聽筒裡隻有一片死寂的忙音。
“見鬼,怎麼回事?”
先前抱怨的顧問臉色也變了,“不對勁,非常不對勁!立刻加強戒備!通知所有人,可能有大麻煩!”
他的吼聲,被窗戶玻璃驟然碎裂的微響以及幾聲壓抑的悶哼徹底淹沒。
夜鶯如一道沒有重量的黑色閃電,率先從破開的窗口躍入,雙腳落地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碎裂的玻璃尚未完全墜地,她已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一名正要轉身的親衛身後,手肘精準地擊中其後頸,那名親衛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軟軟地癱倒在地。
幾乎在同時,小隊其他成員也從不同方位突入,動作迅捷,配合默契。
波塔波娃帶領的“熊爪”隊員們則選擇了更為直接的方式,他們緊隨其後,一名隊員用特製破門錘直接撞開了緊閉的側門,重型自動武器的火舌瞬間噴湧而出,子彈暴雨般掃向任何試圖抵抗的目標。
走廊內槍聲大作,姆本格親衛隊的慘叫與“熊爪”傭兵們粗獷的俄語怒吼交織在一起。
這些平日裡在叢林中作威作福的軍閥私兵,雖然凶悍,但在這些經曆過真正戰火洗禮的頂尖殺戮機器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一般。
“頂住!都給我頂住!”
姆本格在他那間還算堅固的指揮室內咆哮,聲音卻帶著明顯的顫抖。
他肥碩的身體因為極度的恐懼而不停地抖動,臉上的刀疤也隨之扭曲,顯得更加猙獰可怖。
一名白人顧問還試圖保持冷靜,拔出手槍,依托著門框向外射擊,嘴裡大聲指揮著殘餘的親衛進行抵抗,火力一度變得密集起來。
但夜鶯小隊的隊員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在“熊爪”的火力掩護下,不斷從各個刁鑽的角度進行精確點名,每一顆子彈都帶走一個鮮活的生命。
“姆本格!你個縮頭烏龜!出來受死!”
波塔波娃端著一挺輕機槍,用她那蹩腳卻氣勢十足的當地土話怒吼著,重機槍的咆哮聲震耳欲聾,堅固的木門被子彈撕扯得木屑與碎石四濺。
終於,指揮室的門被波塔波娃一腳暴力踹開,夜鶯的身影如同掌控生死的死神般,踏入了煙霧彌漫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