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加利夜空,星辰比往日黯淡了些,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撥去了固有的光華,連帶著空氣都沉悶了幾分。
林嶽剛結束與非洲聯盟幾位新任委員的視頻會議,指尖的雪茄才點燃不久。
“老板……出……出大事了!”
倪子涵的聲音透過加密線路,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栗與一絲壓不住的驚駭,如同電流般直擊林嶽耳膜,讓他剛放鬆的神經瞬間繃緊。
雪茄無聲滑落,在昂貴的地毯上燙出一個焦痕。
“月球背麵,我們的‘誇父’深空探測器,剛剛捕捉到一段……一段極其異常的信號!頻率和強度都……都太詭異了!”
全息屏幕驟然亮起,幽藍的數據流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閃爍。
龐大的中央服務器群發出低沉的轟鳴,散熱風扇的轉速陡然提升。
一段由複雜到令人頭皮發麻的規律性脈衝組成的信號,如同來自亙古宇宙深處的未知密碼,在屏幕上急速跳躍、重組。
人工智能係統“盤古”的核心陣列高速運轉,數以億萬計的並行運算瞬間展開,初步的結構性破譯結果,讓指揮中心內所有經驗豐富的技術員都感到了脊背上升起一股涼意。
這絕非任何已知的宇宙自然現象!
其內部蘊含的複雜邏輯結構與超高信息熵,清晰無比地指向一個遠超當前人類文明理解水平的智慧文明。
信號源,經過全球多台射電望遠鏡陣列,包括遠在南極冰蓋下的“昆侖眼”的交叉測算,初步鎖定……
太陽係之外,獵戶座旋臂邊緣,一片此前在人類星圖上標記為“死寂區”,從未被重點關注過的,遙遠而空曠的深空區域。
林嶽瞳孔驟然收縮,那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徹骨寒意,沿著脊椎瞬間竄遍全身。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指節微微泛白。他仰望指揮中心天窗外那片深邃的夜空,仿佛能穿透那無儘的黑暗,看到一雙冰冷、漠然的眼睛,正在遙遠的彼方,俯瞰著這顆渺小而脆弱的藍色星球。
真正的風暴,遠比地球上任何國家紛爭、商業博弈都要宏大恐怖的風暴,或許,才剛剛開始醞釀。
“最高級彆應急預案,‘守望者’協議,即刻啟動!”
林嶽聲音沉凝如鐵,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仿佛剛才的震驚隻是錯覺。
“全球所有隸屬創想無限的太空觀測設施、深空探測器陣列、超級計算機中心,二十四小時不間斷輪轉,所有算力優先!全力聚焦信號源,進行最深度、最全麵的解析!”
命令通過量子通訊網絡,以接近光速傳達到地球的每一個角落,以及近地軌道和月球基地的每一個神經末梢。
創想無限這台由林嶽一手打造的龐大科技帝國機器,如同被喚醒的遠古巨獸,以驚人的效率和無與倫比的協同能力,咆哮著運轉起來。
從帕米爾高原的射電望遠鏡群,到安第斯山脈深處的粒子對撞機實驗室,再到太平洋深處的“海神”中微子探測陣列,所有資源被瞬間整合。
京城,創想無限中央研究院,應急指揮中心燈火通明,氣氛卻壓抑得能擰出水。
一身簡約白色科研服的蘇晚晴,步履匆匆地穿過自動門,平日裡溫婉沉靜的眼眸,此刻卻閃爍著一種混雜著科學探索的熾熱與對未知恐懼的異樣光芒,還有一絲被強行壓抑下去的興奮。
她幾乎是第一時間趕到,甚至來不及整理略顯散亂的發絲,直接切入核心控製台。
“這並非簡單的線性編碼,也不是我們已知的任何一種脈衝調製。”
她纖細的手指在光感鍵盤上疾走如飛,調取著龐大的數據庫。
憑借林嶽之前通過係統“饋贈”的,那些遠超這個時代地球科技水平的深奧宇宙學和信息論知識,她對信號的複雜結構,提出了一個令所有在場頂尖科學家都感到匪夷所思卻又隱隱覺得抓住了關鍵的解析方向。
“林嶽,你之前給我的那些關於高維信息坍縮的理論資料裡,提到過一種‘多維引力波折疊通訊’的假想模型……這信號的衰減模式和信息冗餘度,很可能運用了類似的技術!”
她的判斷,如同在黑暗中點亮一盞明燈,讓整個陷入僵局的解析工作豁然開朗。
初步的深度解析結果很快呈現在巨大的全息投影上,卻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感到更加凝重。
信號並非直接的對話式通訊,更像某種自動廣播的“宇宙燈塔”,以一個固定的、極其漫長的周期,向著廣袤的宇宙空間循環播報著一段加密信息。
內容似乎包含了一份嚴重殘缺的星圖,一些無法理解的符號序列,以及……某種被模糊處理過的、令人不安的警告。
緊張與期待,如同兩隻無形的手,緊緊攫住了每一個人的心臟。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如此大規模的全球觀測網絡異常調動,以及信號本身的特殊能量波動,很快便被包括歐洲南方天文台、阿美莉卡國家射電天文台在內的部分獨立天文機構捕捉到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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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們無法破譯,但“異常宇宙信號”的恐慌,如同無形的巨浪,借助發達的互聯網,瞬間席卷全球每一個角落。
剛剛在北美大陸廢墟上顫巍巍建立起來的“東阿美莉卡共和國聯邦”與“西阿美莉卡自由聯盟”,內部本就暗流洶湧,矛盾重重。
此刻,那些潛藏的反對派、野心家、以及舊時代的殘餘勢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紛紛趁機作亂,散布謠言,煽動民眾,試圖顛覆這兩個初生的、根基未穩的脆弱政權。
街頭甚至出現了小規模的武裝衝突。
然而,林嶽早已通過“深喉”以及後續滲透布下的無數暗樁,如同最鋒利的剃刀,在混亂初起之際便已啟動。
夜鶯麾下的“幽靈”小隊,配合波塔波娃在北美整合的部分“雪狼”殘餘力量,以及新收編的強力人士,以雷霆萬鈞之勢,迅速將一切不諧之音和武裝暴動碾碎在萌芽狀態。
幾位跳得最歡的所謂“複興領袖”,還沒來得及發表第二篇“告全體人民書”,就在自家地下室被發現“因抑鬱症不幸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