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姆沒有動，隻是靜靜看著他。
伊格納修斯的眼中，瘋狂取代了理智。他嘶吼著，從王座下取出一柄由骸骨與怨念鑄成的匕首。“既然你不肯，那就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吧！”
他高舉匕首，一道血色的獻祭法陣，在莉莉姆腳下瞬間亮起。
一股生命被強行抽離的劇痛，讓莉莉姆的身軀劇烈顫抖。她看著伊格納修斯那張因貪婪而扭曲的臉，腦海中卻閃過之前數次交鋒的畫麵。那艘銀色戰艦，好幾次都有機會將她所在的旗艦納入主炮射程，卻都隻是擦身而過。那是一種貓戲老鼠的從容，更是一種對她這個對手的無視，或者說是刻意的放過。
“暗影，隻會回應真正的主人。”莉莉姆的聲音，第一次染上了冰冷的殺意。她猛地抬起頭，任由獻祭法陣抽取自己的力量，卻將其強行逆轉，引向自己的身體。“你這該死的蜥蜴，不配駕馭它！”
轟！
一股無法控製的純粹暗影之力，自她體內轟然爆發。整個旗艦的艦橋，被這股黑色的風暴，瞬間撕成碎片。伊格納修斯被首當其衝，半邊身軀直接被暗影能量腐蝕殆儘，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
林嶽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破碎的艦橋。他看著重傷的伊格納修斯，以及力竭跪倒在地的莉莉姆。他甚至沒有多看那條垂死的蜥蜴一眼，一指點出，一道金色光束貫穿了伊格納修斯的頭顱。
“聒噪。”
他緩步走向莉莉姆，後者警惕地抬起頭，黑色的羽翼無力地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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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嶽伸出手。“你的契約，已經隨著他的死亡而終結。現在，考慮一下新的雇主如何？”
“啟航號”的醫療艙內。
莉莉姆睜開眼，看見了坐在床邊的林嶽。他手中，正把玩著一枚漆黑的、仿佛能吞噬光線的奇特晶石。
“暗影法則的碎片，很有趣的結構。”
莉莉姆的瞳孔猛地一縮，那是伊格納修斯從“界外天”求來的至寶，也是束縛她的根源。
“你……”
“我可以幫你徹底擺脫它。”林嶽凝視著她的眼，“代價是，你的一切。”
莉莉姆看著這個男人深邃的眼眸，那裡沒有貪婪，隻有絕對的自信與掌控。她想起了那場被玩弄於股掌的追逐，想起了那乾淨利落的絕殺，想起了他伸向自己的那隻手。
她緩緩下床，單膝跪地，收攏起殘破的黑色羽翼。
“我的暗影，將為您掃清前路。”
遠征艦隊，終於抵達了旅途的終點。
一座由光與影構成的、違背所有物理定律的宏偉建築，靜靜懸浮在虛無之中。
“阿卡西記錄館……”蘇晚晴的聲音，帶著朝聖者的顫抖。
莉莉姆卻站在林嶽身側，神色凝重。“主人，這裡並非善地。強行讀取禁忌知識的靈魂，會化為瘋狂的‘信息幽魂’，在圖書館的走廊裡永世遊蕩。而且，圖書館本身散發的氣息，會吸引來其他宇宙的拾荒者。”
她的話音剛落。
記錄館那巨大的光影之門前，幾艘風格迥異、散發著腐朽與貪婪氣息的怪異飛船，緩緩轉向。它們的艦體像是用無數文明的殘骸拚接而成，充滿了不協調的猙獰。
它們的目光，落在了“啟航號”這批不速之客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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