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純粹到極致的魔力,如同在死寂深海引爆一滴鮮血,瞬間喚醒了黑暗森林深處,那頭最貪婪、最饑渴的古老掠食者。
一道淒厲悠長,仿佛要撕裂靈魂的警鐘,蠻橫地貫穿了小鎮上空那虛假的寧靜。
“砰——!”
城堡厚重的橡木大門被猛然撞開,一名負責前線警戒的偵察兵,渾身上下都塗滿了鮮血與泥漿,仿佛剛從地獄的血池裡爬出。
他連滾帶爬地衝入大廳,聲音因那極致的恐懼而徹底扭曲,嘶啞得不似人聲。
“獸潮……是無窮無儘的魔獸潮!”
“數千隻!領頭的是……是那頭傳說中的亞龍種……大地暴熊!”
“哐當!”
巴頓男爵手中那隻盛滿殷紅美酒的水晶高腳杯,應聲脫手。
它墜落在光潔的黑曜石地磚上,摔得粉身碎骨,酒液四濺,宛如一灘刺目的鮮血。
他整個人像是被一道無形的九天神雷劈中,麵色在瞬息之間,由權貴特有的紅潤化作死人般的慘白。
他的嘴唇劇烈哆嗦,喉嚨裡發出“咯咯”的怪響,卻一個完整的音節都無法吐出。
巴頓男爵比任何人都清楚,僅憑自己城堡裡那幾百名連製式鎧甲都湊不齊的衛兵,恐怕連給那頭堪比移動山巒的恐怖魔獸塞牙縫都不夠資格。
徹骨的絕望,化作冰冷的海嘯,瞬間淹沒了在場每個人的心臟。
莉莉安與艾琳娜的目光,在那一刻,不約而同地投向了那個唯一的身影。
林嶽。
林嶽依舊從容地安坐於主位,他甚至還有閒暇,用兩根修長的手指,優雅地端起一杯剛剛溫好的紅茶。
那份超然於物外的極致鎮定,與周遭那死寂絕望的氣氛,形成一幅荒誕到令人心悸的畫卷。
“林嶽先生!”
巴通男爵像是抓住了沉淪深海前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拋棄了所有貴族的尊嚴,連滾帶爬地撲到林嶽麵前。
“求您!求求您,指揮我的衛隊!”
“您是我們唯一的,最後的希望!”
林嶽輕輕吹散杯中氤氳升騰的霧氣,眼皮都未曾抬起半分。
“你的衛兵?”
“他們連充當炮灰,去拖延哪怕一秒鐘的資格,都沒有。”
林嶽放下茶杯,那雙深邃如萬古星淵的眼眸,終於投向了腳下這位卑微的男爵。
那眼神平靜得讓人從骨髓深處感到戰栗。
“告訴我,這座城裡,哪個傭兵團最貪婪,最嗜血,最不怕死?”
在所有人困惑不解,幾乎以為他瘋了的目光中,林嶽獨自一人,走進了城西那家最破敗、最混亂、連空氣都散發著黴變氣息的酒館。
這裡是“鐵血傭兵團”的駐地。
酒館裡,劣質麥酒的酸臭,混雜著男人汗水的腥膻,還有那些乾涸在牆壁與地板上,永遠也擦不乾淨的血跡所散發的鐵鏽味,交織成一股能讓正常人窒息的毒氣。
當林嶽那身乾淨整潔,與此地格格不入的身影出現時,酒館內所有的喧囂、咒罵與狂笑,都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一名獨眼龍壯漢,搖搖晃晃地從座位上站起,他臉上那道從額頭延伸到下巴的猙獰刀疤,如同一條扭曲的赤色蜈蚣,隨著他的獰笑而劇烈抽動。
“小白臉,難道是迷路了,跑到爺爺們這兒找媽媽來了?”
林嶽沒有回答。
他隻是將一個沉重無比的黑鐵箱子,重重頓在那張滿是油汙,甚至還殘留著嘔吐物的肮臟桌麵上。
“砰!”
一聲巨響,震得整個酒館的房梁都在簌簌掉灰。
箱蓋被他隨手掀開。
一道耀眼奪目,幾乎要刺瞎人眼的金色光芒,如同一輪微縮的太陽,在昏暗的酒館內轟然炸開。
滿滿一箱金燦燦的圓形小可愛,如同一條奔騰不息的黃金之河,從箱中傾瀉而出,在桌上堆成了一座足以讓神明都為之瘋狂的璀璨小山。
酒館內,瞬間落針可聞。
所有傭兵的呼吸,都在這一刻徹底停滯。
他們眼中那份醉醺醺的迷離,被一種最原始,最瘋狂,最赤裸的貪婪瞬間取代,仿佛一群餓了三天三夜的野狼,看見了最肥美的羔羊。
“這些,是定金。”
林嶽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
“活下來的人,酬勞是這個數字的十倍。”
短暫到極致的死寂之後,是火山噴發般,足以掀翻屋頂的瘋狂咆哮。
金錢,是這個世界上最猛烈,最有效的興奮劑。
林嶽領著這群眼中隻剩下金幣,連靈魂都在燃燒的亡命徒,來到城中一間空曠廢棄的倉庫。
他的意念,如閃電般沉入係統商城。
【兌換:k1型‘懲罰者’外骨骼動力甲,五十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