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內,空氣宛如凝固的鉛塊,沉重到足以壓斷在場每一位貴族的脊梁。
宰相羅貝爾那張偽善的麵龐,在短暫的驚愕後,瞬間綻開一抹陰謀得逞的,冰冷至極的獰笑,如同寒冬裡凍裂的墓碑。
他那雙森然的目光,如同一條已經鎖定獵物要害的深淵毒蛇,死死釘在林嶽的身上,仿佛要用視線將他淩遲。
“你來得正好!”
羅貝爾的聲音裡,充滿了掌控一切生殺大權的自信與近乎變態的殘忍。
“狂妄的鄉下土包子,現在,就讓你用你那雙卑賤的眼睛親眼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用權力與規則書寫的……至高絕望!”
雄獅王國的瓦萊琉斯王子,用那雙近乎妖異的蔚藍眼眸,帶著一種審視牲畜般的輕蔑,懶洋洋地上下打量著林嶽。
他的視線,如同沾滿粘液的觸手,在林嶽身後的波塔波娃、艾琳娜、莉莉安,以及卡特琳娜身上貪婪地、一寸寸地刮過,最終化作一絲因嫉妒而極度扭曲的邪火。
“這就是你最後的依仗嗎,我親愛的伊莎貝拉?”
瓦萊琉斯王子嗤笑一聲,那聲音尖刻得像一把生鏽的錐子,狠狠刺向女王的尊嚴。
“一個……靠著姿色不錯的女人才能站在這裡的,鄉下小白臉?”
宰相羅貝爾極其做作地長歎一聲,臉上瞬間掛滿了為國分憂的沉痛與悲愴,那演技精湛到足以讓宮廷小醜都為之汗顏。
“年輕人,戰爭和治國,可不是在拍賣會上憑著一股血氣,胡亂喊價那麼簡單的遊戲。”
他每一個字都浸透著居高臨下的,如同神明俯瞰螻蟻的嘲諷。
“這裡需要的是能讓鋼鐵洪流滾滾向前的真金白銀,是能武裝十萬大軍,讓他們用生命去填平北境深淵的龐大軍費!你,拿得出來嗎?”
林嶽仿佛沒有聽見那些如同蒼蠅般在耳邊嗡鳴的嘲弄與惡意。
他甚至沒有給予宰相和王子哪怕一瞬的注視,徑直走到大殿中央,冰冷的目光如同巡視自家領地的君王,緩緩環視一周。
那份極致的淡漠,讓所有精心策劃的叫囂與陰謀,都顯得格外滑稽,格外可悲。
“所以,你們在這裡像一群爭食的瘋狗般吵了半天,核心問題……就是錢,對嗎?”
財政大臣那肥碩如肉山的身體,立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豬,尖叫著從隊列中擠出。
他誇張地揮舞著手中那本厚重的羊皮賬本,仿佛那是什麼記錄著世界真理的神聖法器,唾沫星子橫飛。
“何止是錢!是天文數字!是足以壓垮十個公國的恐怖財富!購買最新的魔導武器、發放足以讓士兵賣命的軍餉、修築固若金湯的鋼鐵工事……”
他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嘶吼了起來,聲音因激動而破音。
“至少需要兩億金幣的龐大缺口!兩億!你以為那是你家後院隨處可見的石頭嗎?!”
宰相一黨的附庸們,如同得到了指令的鬣狗,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震耳欲聾的哄堂大笑。
林嶽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如同魔神般冰冷而殘忍的弧度。
他抬起手,隨意地,輕輕地,打了一個響指。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