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的箭樓上傳來五更梆子聲時,張角已在沙盤前站了兩個時辰。案上攤著三封密信:一封是呂布探得曹操在官渡布下“鐵壁陣”外層盾兵、中層長槍、內層弓弩,縱深三裡),一封是張燕從兗州流民口中審出的陳留城防圖西門最為薄弱,護城河僅丈餘寬),還有一封是兵工廠監造官送來的——改良投石機“裂石炮”已造出二十具,可將五十斤石彈擲出四百步,誤差不超過十步。
“大賢良師,”張遼按劍立於旁,甲葉上的霜花未消,“末將昨夜率三百騎抵近官渡,見曹操在陣後挖了三道暗渠,似是防備我軍騎兵突襲。”
張角指尖點在沙盤上的“汴水”與“濟水”交彙處:“曹操最擅長‘示形欺敵’。他擺鐵壁陣,是想讓我們以為他要死守官渡;挖暗渠,是怕呂布的並州騎抄後路。但他的軟肋,始終在糧道。”他拿起一支特製的三棱破甲箭,箭杆刻著“並”字,“張遼,你帶五千並州騎,明日卯時沿汴水佯攻濮陽——記住,要讓曹操的斥候看見你們‘力竭而退’,把繳獲的空糧車燒了,糧袋裡全換成沙土。”
張遼眼中精光一閃:“末將明白!讓曹操以為我們缺糧,逼他把護糧兵調回官渡!”
同一時刻,官渡大營帥帳內,曹操正用匕首剖開一隻熟羊腿,羊油滴在沙盤上的“陳留”二字。郭嘉披著厚裘,咳嗽聲震得燭火搖曳:“主公,張角若攻兗州,必取陳留。陳留一失,我軍與洛陽的聯係就斷了,官渡成了孤軍。”
“奉孝可知張角會用什麼戰術?”曹操將羊骨扔給案邊獵犬,拿起那支從虎牢關帶回的三棱箭,“這箭頭淬火工藝非凡,尋常鐵匠斷難打造。他軍中必有奇人。”
荀彧推門而入,手中密信染著露水:“探馬回報,呂布部在虎牢關以西趕造攻城器械,似是要強攻洛陽。另外,袁紹派顏良率萬騎屯於黎陽,說是‘助守’,實則觀望。”
曹操冷笑一聲,將三棱箭釘在沙盤的“陳留西門”:“張角在虎牢關造器械,是想騙我分兵守洛陽!傳我令:夏侯惇率萬人守陳留西門,多備滾石檑木;於禁帶五千精兵,沿濟水布防,糧船夜間行船,必掛三色燈——白燈是空船,黃燈是軍糧,紅燈是傷兵,務必混淆張角的耳目。”他看向郭嘉,“奉孝,你說張角會信嗎?”
郭嘉擦掉嘴角血跡:“他會信一半。以張角的謹慎,定會先派小股部隊試探。主公可在濟水岸邊設下‘回馬陣’——先讓糧船引誘,待敵軍追至淺灘,伏兵四起,斷其後路。”
三日後,濟水岸邊。
於禁按曹操令,指揮糧船在河道中穿梭。白燈船故意行駛緩慢,黃燈船則貼著北岸急行。忽然,南岸蘆葦叢中射出一陣箭雨,為首騎士正是張遼麾下校尉,他嘶吼著率三百騎衝出,直撲白燈船。
“放箭!”於禁在岸邊高喝,早有準備的弓箭手齊射,將衝在最前的二十餘騎射落馬下。那名校尉見狀,虛晃一招便率軍回撤,卻不知身後淺灘處,於禁已埋下三百名持短刀的死士。
“校尉,追嗎?”親兵問道。
校尉勒住馬:“曹操奸猾,恐有埋伏。燒了空船就撤!”他揮手示意士兵放火箭,看著白燈船燃起熊熊大火,轉身策馬西去。
岸邊的於禁望著遠去的騎兵背影,冷笑一聲:“果然中計了。”他不知道,那名校尉回營後,立刻將濟水布防、三色燈信號、甚至淺灘死士的位置,一五一十報給了張角——這正是張角的“苦肉計”,用二十餘騎的性命,換來了曹操糧道的布防圖。
當夜三更,陳留西門外突然響起悶雷般的轟鳴。二十具裂石炮藏在偽裝成糧車的掩體後,將五十斤重的石彈砸向城頭。夏侯惇正指揮士兵搬運檑木,忽聽“轟隆”一聲,城樓東南角被石彈砸塌,碎石飛濺中,十餘名士兵慘叫著墜落。
“是投石機!”夏侯惇嘶吼著撲到垛口,卻見黑暗中,張燕率黃巾銳士推著雲梯車,已衝到護城河對岸。他們手中的盾牌是並州鐵料打造,尋常箭矢根本穿透不了。
“放滾石!”夏侯惇嘶吼著,數百塊巨石從城頭滾落,砸在雲梯車上發出巨響。但黃巾銳士悍不畏死,前仆後繼地架設雲梯,有個身披雙重甲的頭目管亥)竟徒手抓住落下的滾石,硬生生扔回城頭。
就在此時,城東門突然傳來喊殺聲——張遼率並州騎繞至東門,用破甲箭射穿門閂,硬生生撞開了城門。原來,張角早已算定曹操會重兵守西門,故意用裂石炮吸引注意力,實則主攻東門。
夏侯惇見東門失守,急令親兵護著自己突圍,卻被管亥攔住。管亥揮舞著兩柄重錘,每一擊都帶著風雷之聲,夏侯惇的鐵槍被震得虎口發麻,勉強支撐十回合,便被一錘砸中護心鏡,口吐鮮血墜馬。
官渡大營內,曹操接到陳留失守的消息時,正與郭嘉對弈。他猛地將棋盤掃翻,黑子白子散落一地:“張角這招‘聲西擊東’,竟讓他得手了!”
郭嘉咳著血,從棋子中撿起一顆黑子:“主公,陳留雖失,卻讓我們看清了張角的底牌——裂石炮射程有限,且移動不便;並州騎雖勇,卻不善攻城。我們可退守官渡,憑鐵壁陣消耗他,待其糧儘……”
話未說完,帳外傳來急報:“主公!於禁將軍在濟水遇襲,糧船被燒了三十艘,說是張角用皮囊堵了上遊,放水衝散了護糧隊!”
曹操跌坐在案後,看著滿地棋子,忽然大笑:“好一個張角!既敢奪我陳留,又敢斷我糧道!傳我令,全軍退守許昌,官渡隻留三千人作疑兵——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追!”
晨光染紅陳留城頭時,張角正站在西門箭樓。管亥押著被俘的夏侯惇進來,夏侯惇怒目圓睜:“張角匹夫!敢與我主公決戰官渡嗎?”
張角指著城外正在搬運裂石炮的士兵,淡淡道:“告訴曹操,三日之後,我在官渡等著他。隻是那時,他的鐵壁陣前,會多五十具裂石炮。”
風從關東吹來,帶著麥熟的香氣,也帶著硝煙的味道。這場較量,才剛剛進入最凶險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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