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玫瑰會所頂樓的豪華vip包廂裡,水晶吊燈把鎏金牆麵照得鋥亮。
周明森翹著二郎腿,端著威士忌酒杯晃了晃冰塊,玻璃杯碰撞聲混著靡靡之音。
坐在對麵的桑大師扯鬆領帶,露出胸前一條猙獰的刀疤,仰頭灌下一口伏特加,酒瓶重重砸在雕花茶幾上。
“桑大師!”周明森舉起杯晃了晃,目光投向對麵桑大師,“這次可真是多謝你了。”
桑大師指間夾著根細長的煙,南洋口音混著煙味吐出,“周公子客氣。”
他緩緩吐出一口煙圈,眼神裡帶著幾分狠戾的得意,“那輛車滾下十幾米的崖坡,車身都被撞得跟廢鐵似的,我手下親眼看著那堆破銅爛鐵摔在山腳下,車內司機都被摔出好幾米遠,姓陸的小子就算是鋼筋鐵骨,這會兒也該變成肉泥了。”
“好!”
周明森猛地一拍沙發扶手,百達翡麗的腕表在燈光下閃過冷光,“桑大師一出手,果然是完美結局!”
說著他扭頭看向坐在旁邊的蘇誌強,卻見蘇誌強端著酒杯的手有些發僵似乎在發呆,眼底沒什麼喜氣。
“蘇哥!”周明森挑了挑眉,開口說道,“你怎麼看著不太高興?姓陸的小子現在死了,你該高興才是。”
蘇誌強被這麼一問回過神,乾笑兩聲把杯中酒灌下去,“周公子,那個陸陽敢擋您的財路,簡直死不足惜!”
他推了推滑到鼻梁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神卻有些閃爍,“隻是……隻是我總覺得這事兒太順了。”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那個陸陽雖然是農村出來的,但上次同學會就看著挺橫,還搭上了馬善雄……他這麼輕易就死了嗎?桑大師你的人……看到他屍體了嗎?”
“嗯?”
桑大師聞言,夾煙的手指猛地一緊,煙灰簌簌落下。
隻見他抬了一下眼,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蘇誌強,胳膊上的狼頭紋身隨著肌肉的緊繃而扭曲,“你什麼意思?質疑本大師的辦事能力?本大師在南洋地區混了二十年,親手做掉的人比你見過的都多!
他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何況本大師派去的人,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做事什麼時候出過差錯?車子摔成那樣,人怎麼可能活?”
“不是不是!”蘇誌強一聽,連忙擺了擺手,“桑大師您彆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我的眼皮總跳,心裡有點慌。”
他搓了搓手,語氣帶著幾分自己都沒察覺的惶恐,“那陸陽給我的感覺……有點邪門,我怕他沒那麼容易死……”
“蘇哥,”周明森打斷他,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怎麼?你還不想讓他死?”
說著他身體前傾了一下,目光直直鎖著蘇誌強。
“不是!”蘇誌強擺了擺手,眼中露出陰毒的恨意,“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他死了!他讓我丟了飯碗,還斷了我的前途,他死一百回都無法令我解氣!”
說到這裡,蘇誌強端起酒瓶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仰頭喝掉大半,喉結滾動著,“隻是……隻是我的心裡有點不踏實。”
周明森嗤笑一聲,靠回沙發,“不踏實就派人去盯著。”
他隨手將酒杯放下發出一聲啪響,動作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狠厲,“就算那姓陸的小子命大沒死,摔成那樣也肯定是重傷,還能翻出什麼浪來?他壞了天金聖集團的好事,擋了我的財路,就該死。”
說著話看向桑大師,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殺意。
“周公子說得對。”
桑大師掐滅煙頭,站起身時夾克下的槍套輪廓若隱若現,“天金聖的規矩,敢壞事兒的人,沒有活著的道理。”
周明森拿起桌上的酒瓶,給蘇誌強和自己的杯子都倒滿酒,然後舉起杯子:“行了蘇哥,彆瞎琢磨了,來,喝酒!慶祝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包子死了!”
蘇誌強看著周明森和桑大師眼中閃爍的凶光,咬了咬牙,端起杯子跟他們碰在一起。
同時壓低聲音,推了推下滑的眼鏡,“周公子,如今那個彭雄升被陸陽打成了廢人,賭場也徹底砸了,接下來彭雄升怎麼處理?賭場還要繼續開嗎,還是停一停?”
周明森把玩著酒杯,聞言露出一抹冷笑,“沒有價值的廢人,丟到大街上就是了,他連個泥腿子都搞不定,留著也是浪費糧食,至於賭場……自然是繼續開。”
說話間斜睨了蘇誌強一眼,周明森的語氣裡滿是不屑,“蘇哥,膽子什麼時候這麼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