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吃街吃完東西，便回到雲上天境八號彆墅。
陸陽告訴江豔，先休息一會，等舒坦些跟她過過招。
半小時後。
江豔站在客廳中央，活動著關節。
陸陽倒了杯溫水，見她這副隨時待命的模樣，嘴角噙著點笑意，“下午那三個招式，卸力、格擋、近身反擊，你實戰裡用得不算差，但細究起來，到處都是漏洞。”
江豔往前湊了兩步，“嗯，我剛才就覺得卸力的時候不對勁，尤其是對付那鋼管，真氣到手腕就像被堵住了似的，胳膊都發僵。”
“那是力點沒找對。”
陸陽放下水杯，走到她對麵站定，右手虛握成拳，拳風緩緩推向她胸口，“再來試試卸力。記住，用掌根接我的力，順著拳頭來的方向畫個弧，真氣得跟著胳膊轉，彆死卡在手腕那兒。”
江豔凝神盯著他的拳頭，右手掌根輕輕貼上去，指尖自然蜷起。
隨著那股力道湧來，她腳下向斜後方撤了半步，胳膊帶著上半身轉了小半圈——這次真氣沒再卡頓，順著手臂一路淌到肩頭，穩穩把那股力引向了側麵，身子也站得格外穩。
“對，就這麼回事。”
陸陽收回手，指尖點了點她的掌根，“剛才在小吃街，你光顧著往後躲，忘了掌根才是卸力的關鍵。遇上鋼管這種硬家夥，更得靠掌根帶力，不然容易震傷自己。”
說著，陸陽右腿微抬，腳麵繃直，慢悠悠踢向她膝蓋外側，“比如這樣，要是有人踹你下盤，千萬彆硬扛。順著他踢來的方向，腳抬個半寸，胯往回收，真氣從丹田沉到腳踝，借著落地那下，把力卸進地裡去。”
江豔跟著抬腳，小腿卻下意識繃緊了，試了兩次都差點踉蹌。
直到第三次，江豔忽然鬆了勁兒，腳踝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輕輕一落，才終於找到感覺。
陸陽看她站穩了，點頭道：“就是這種‘落地不生根’的勁兒。再試試格擋，剛才你用小臂擋拳頭時，胳膊肘往外撇得太厲害，這樣轉身反擊的時候，至少慢半拍。”
說著揚手作勢揮拳，拳風在離她麵門半尺處停住。
江豔幾乎是本能地向斜前方跨了半步，右手順勢抓住他的手腕，左手成掌就往他手肘拍去。
正是下午學的近身反擊。
“反應倒是快。”
陸陽手腕輕輕一翻就掙脫開，指了指她的左手，“但拍肘的角度偏了。你看，手肘內側才是軟肋，拍的時候得帶點向下的勁兒，這樣才能讓對方胳膊瞬間卸力。”
邊說邊抬掌，掌根在江豔手肘內側輕輕一碰。
江豔頓時覺得整條胳膊都麻了，忍不住“嘶”了一聲：“難怪剛才拍那混混的時候不管用，我肯定是拍正了，力道全卸空了。”
“實戰就是最好的老師。”
陸陽笑了笑，往後退了半步，“現在把三個招式串起來試試。我攻你守，這次不會再放慢速度。”
話音剛落，陸陽左拳虛晃著攻向中路，右掌緊隨其後，帶著點風聲劈向江豔肩頭。
江豔這次沒慌，膝蓋微彎沉了沉重心，左手小臂橫過來格開左拳，右手掌根順著陸陽右掌的力道往斜上方一帶，腳下同時向斜前方跨了半步，正好避開可能的後續攻擊。
緊接著江豔手腕一翻，右手順勢扣住陸陽的小臂，左手掌根帶著真氣，穩穩拍向陸陽手肘內側。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比下午在小吃街時利落了不止一星半點。
陸陽借著她的力道後退半步，眼裡閃過點讚許，“進步挺快。但剛才轉身的時候，左肩露了個大空當，要是對方有同夥，這時候從後麵偷襲，你根本來不及躲。”
江豔愣了愣，回想剛才的動作，果然轉身時左肩完全沒設防，不免懊惱。
“轉身的時候，沒出拳的那隻手得護著後心，肩膀往下沉，把空當縮到最小。”
陸陽邊說邊給她示範，“你看，這樣就算有人從後麵撲過來，也能第一時間用手肘反擊。”
又補充道：“還有，你近身反擊總愛先抓對方手腕，要是對方手裡拿著東西，這一下就容易被劃傷。記住，遇著帶兵器的，先拍肘；沒兵器的，再抓腕，順序不能亂。”
說著，陸陽從茶幾上拿起個金屬書簽，捏在手裡，作勢刺向她心口。
江豔瞳孔一縮，沒像剛才那樣伸手去抓，而是猛地側身沉肩，右掌直取他持書簽的手肘。
書簽離她胸口還有半尺時，陸陽隻覺得手肘一麻，不得不往後撤了半步。
“這次對了。”
陸陽拋了拋手裡的書簽，“實戰裡變數多，這些細節得刻進骨子裡，才能臨陣不慌。”
江豔抹了把額角的薄汗，活動了下手腕，能清晰感覺到真氣比傍晚時流暢了不少：“剛才這麼一比劃，好像摸到點門道了，招式之間也能串起來了，不像之前總覺得是斷的。”
陸陽拿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今天就到這兒吧，練得夠多了，肌肉和真氣都得歇歇。回房用熱水泡泡手腳，促進氣血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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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陽回到臥室，反手帶上門，將外套隨手搭在床尾的椅子上，房間裡隻開了盞床頭燈。
然後走到窗邊，望著遠處彆墅區零星的燈火，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頓了頓，終究還是點開了通訊錄裡那個熟悉的名字——“有容”。
電話撥出去，聽筒裡傳來單調的“嘟…嘟…”
聲，一聲，兩聲，三聲……直到自動掛斷，始終沒人接聽。
陸陽皺了皺眉，指尖在屏幕上滑動，再次按下撥號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