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說到了這個無法回避的話題。
傅詩嘉表情難受，苦著臉道：“理論上是這樣。一般我們稱為魔女失控。這次魔潮相當於……魔女解體前的征兆。”
鹿淩霜似乎已經完全接受了自己是魔女的事實，她有點好奇地問道：“魔女在失控後，如果沒有被淨化，一般要多久才會死亡呢？”
傅詩嘉：“這個沒準的，理論上短的幾個小時，長的幾天？這我也不是太清楚……樂易？”她看向樂易。
樂易回憶了一下經典教科書裡的知識點：“確實，沒準的，短的幾小時內，長的十來天吧好像。”
鹿淩霜輕笑道：“那如果我下次魔潮來之前，找個偏僻的山溝躲起來，誰也找不著的那種，是不是還能苟且偷生多活幾天？就不用擔心被你們這些收容師給淨化了？”
傅詩嘉神情複雜，又看了看樂易。
樂易覺得鹿淩霜的心態已經算很不錯了，都能自己開自己的玩笑了，於是他直言道：“一般來說，魔女失控後，很難長時間保持理智了……”
他的話沒說完，坐在對麵的鹿淩霜臉色訕訕，低下頭，又沉默了下來。
她明白了樂易的意思。
過了一會，她抬起頭，輕聲道：“我沒有什麼牽掛，但也不想像一個野獸一樣死去……老傅，有什麼辦法控製我下一次魔潮來的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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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詩嘉的表情更難受了，幾乎又要哭出來：“這個也沒準的……”
“你剛才不是說有種叫催熟劑的東西？……”
“那、那玩意就是立即見效……原地爆炸啊。”
“那不正好嗎？與其擔驚受怕不知道什麼時候來，我自己先喝了，一了百了。”
“那玩意很貴的，而且市麵上很難買到……再說了，要一了百了，喝農藥也是一樣的……”
“也對。我想走得安詳一點，不想搞得滿地都是血。”
“……”
樂易見她們越說越離譜、越說越不得勁，果斷打斷她們：“兩位！”
“聽我說。”
她倆不說話了，齊刷刷地看向樂易。
傅詩嘉眼中眸光閃動，靜待他的下文。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看著年紀就比自己小幾歲的大男孩，讓她有種莫名其妙的的信賴心理，二人互動的時候，節奏都是下意識地按他的來，明明對方並不是一個性格張揚強勢的人啊！
鹿淩霜也怔怔地看著他，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心跳卻加速。
“他想說什麼？”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魔女了？”
“那天他搭訕我，是不是想好時間到了就淨化我？”
“還有救嗎？我這種冷冰冰的性格，彆人就算有意，也早就縮回去了吧？”
“老傅跟他什麼關係？怎麼覺得老傅有點不對勁……”
“不是。不對勁的人是我……”
“……沒救了我。還不如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算了。”
“……”
她思緒紛雜，原本已經有些放下的心又變成一團亂麻。
這時，一直安靜地坐在樂易旁邊的陶然突然貼著他耳朵說道：“易哥，收了她吧，她喜歡你。”
一句話差點讓樂易繃不住，已經到嘴邊的話差點憋了回去。
對於陶然的“搗亂”舉動，他不敢做任何回應，隻能裝作沒聽到。
樂易沒讓她們等太久，他認真道：“我想說的是，咳、咳，你們不用這麼嚴肅，放輕鬆。天沒塌呢。”
“我們討論是基於以下事實和前提，你們看我總結的對不對。”
“鹿淩霜是魔女，這個已經沒有爭議了，雖然大家都很難接受。”
“以她之前魔潮的頻率和目前的狀態來看，她下一次魔潮到來，幾乎可以肯定就是她魔女失控的時候。”
“雖說魔女失控也存在不確定性，有可能是下一秒就來，也可能是幾天後、幾個月後，甚至幾年後才來。但是以小鹿之前的魔潮頻率，幾年後才來的可能性不大……”
“目前，世界上對魔女的認識還很少，隻知道魔女不可逆，魔女不可收容，隻能淨化。”
“主流對付失控魔女的辦法也很少，要麼任其自生自滅，要麼通過收容師淨化。”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看著鹿淩霜有些失神的眼睛，輕聲道：“我想說的是，鹿淩霜，你還想活嗎？”
不等她開口，樂易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你肯定還想活下去的，誰不想活下去呢？……你在無意識、魔潮來襲的時候，都會憑著本能用魔力治療彆人、治愈那些被車撞的傷者，肯定有著很強的求生意識。”
“像你這樣的一個人，如果我沒看到就算了……現在我看到了，知道了，就不能不管了。”他說話的音量慢慢提高，情緒也激動了起來：
“我想說的是，”
“鹿淩霜，你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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