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一說的,那個放學路上堵住初中生塞傳單、差點被她吐口水的女人,會是餘清歡嗎?
絕無可能。
樂易沒怎麼思考,就斷然得出這個結論。
開玩笑,以餘清歡那種喜歡躲在幕後算計的性格,怎麼可能做出這麼接地氣的事情?
他想了想,始終沒有頭緒,乾脆擱到一邊。
“姬一,快跟你陶然姐想想,你的精神食糧可能是什麼?早點確定,我早點給你備餐。”
“好呀好呀。”
名正言順可以和陶然貼貼,姬一高興還來不及呢,她才坐到陶然身邊,立即被陶然壓製了……
樂易早發現了,陶然自己就有點超大號熊孩子的特質,要不然房姐怎麼會經常感歎對她的淑女養成失敗?讓她來規訓姬一正合適。以姬一對陶然有點“病態”的迷戀,任陶然對她搓圓捏扁,她也是舔著臉甘之如飴地坐在一邊,趕都趕不走。
“樂易,過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房姐悄聲說道。
樂易跟著房姐走出客廳,來到陽台。
“樂易,姬一、四號姬這倆的魔力特性有些特彆,我覺得有必要再跟你說一下。”
“她倆是極少見的魔女魔物共生體,本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不過運氣好遇到了你,現在雖然成功分離了,但魔力特性保留了下來。”
“先說四號姬。她比收容前降格了,現在隻有c級、差一點b級,但是你彆小看她,這小家夥在我看來,在幻境造景的構建上是個好手,很有潛力的一個魔物。”
“魔物分身?對,四號姬的分身構建能力,對你的收容一定會有幫助……不過她現在虧得厲害,得恢複上一段時間。”
“再說姬一。她的分身能力目前來看,沒啥大用,嗬嗬,至少我沒琢磨出來。再看看。”
“她吃虧就吃在成為魔女時的年紀太小了,能力沒開發出來,不過成長性看著還行……能怎麼辦?先養著唄。”
結束與房姐的交談,樂易回到客廳,見陶然和姬一聊得火熱,一旁的鹿淩霜也加入進去,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樂易心甚慰,他轉身去了書房,打算給自己一點獨處時間,坐下來寫寫畫畫,也是一件美事。
作為一名收容師,他在繪形、寫生這件事上是下過苦功夫的,他敢說,當初在學院裡,沒有幾個同學的繪形比他更強。
一方麵,得益於他出色的瞬間記憶、觀察和對事物特點的提煉能力,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他努力。
讀書的時候,深知自己的缺陷太過明顯、短板之短,甚至危及職業前途,他能做的,不過是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儘量給自己找補。
所以最後就變成了他現在這樣子,用陶然的話來說,就是短板很短,但是長板長啊,還不少。
他的感知能力、結界能力,其實已經遠超一個f級收容師的水平,更不用說,他在魔人處置這件事情上遠比同齡人豐富得多的實操經驗。管千姿敢把他放到銀安魔人組組長的位置,既可以說是非常大膽、激進,也可以說是非常的知人善用。
樂易攤開了白紙,先放空了腦袋,準備好筆墨,深吸一口氣,開始揮毫。
他的書法並沒有經過係統的訓練,完全是自娛自樂,這是做飯之外他最喜歡的休閒放鬆方式。
十分鐘不到,一首長短句完成,樂易端詳了會,頗為滿意。
“陌上行人怪府公。還是詩窮。還是文窮。下車上馬太匆匆。來是春風。去是秋風。”
“階銜免得帶兵農。嬉到昏鐘。睡到齋鐘。不消提嶽與知宮。喚作山翁。喚作溪翁。”
這時他身後突然傳來讓他毛骨悚然的聲音。
“山翁與溪翁,都不是你這個年紀該琢磨的。”
“你現在春秋鼎盛,風華正茂,正是做大事、攬大任的時候,還是少看點這種窮酸東西,以免消磨誌氣……”
樂易慢慢地轉過身去,看到一個頭顱飄在半空,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他瞳孔一縮,眼角一抽,好懸沒叫出聲。
不過他也是個神經堅韌、膽氣足的人,很快就調整過來,試探地問道:
“房道慧?”
他已經認出來,這個飄在空中的腦袋,似乎就是在紅拂公交車幻境裡的那位?
她不是全身披甲、提著大關刀健步如飛、宛如那個地界的山神一般嗎?怎麼就隻剩一個腦袋了?
而且還詭異地出現在自己的書房裡?
她是怎麼找上門來的?
帶著各種疑問,樂易快速平複了情緒,自然地迎向了房道慧的目光。
房道慧眼露讚歎:
“才兩息之間,你的心緒就平複下來,心跳如常,果然很有大將之風。”
樂易見她的態度尚可,想起了當日在幻境裡紅姥姥對她的稱呼,拱手客氣道:
“真君,不知前來有何貴乾?”
房道慧飄近了些,眼中流露出了一點複雜難明的情緒:
“我這次來,一是結份善緣,二是道彆。”
半小時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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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易靠坐在書房的椅子上,仰著頭,一副放空腦袋、渾渾噩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