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芫市,西菱鎮。
雖以鎮名,但西菱這地方的經濟可不差,電子信息產業、五金模具產業發達,尤其前者,達到千億規模,常年穩居龍國競爭力百強鎮名單中的前5。
一個中年男人行色匆匆地從車上下來,快步來到一條步行街上。
他沒有做任何停留,徑直走進一家書畫店。進了門後,他與店員打了聲招呼,繞到一塊大屏風後麵,沿著狹窄的木質樓梯上了二樓。
二樓彆有洞天,相比一樓的滿是文房四寶的古樸典雅,這裡仿佛是另一個世界,各種機械加工設備,車床、銑床、磨床整齊排列,冰冷的金屬外殼在燈光下閃爍著冷硬的光澤,空氣中彌漫著機油的味道,取代了樓下那淡雅的墨香。
這是一個私人的機械加工工作室。
它的主人叫李閻,在普通人中聲名不顯,但在西芫市的收容師圈裡威名赫赫。
他是托塔天王的兒子。
中年人上到二樓,見到了坐在一堆圖紙裡的李閻,不鹹不淡地打了聲招呼:“李少。”
好幾秒後,李閻才抬起頭來看他,手上還拿著量具和筆。
“王哥,有事?”
他說完後,又自覺失言,放下東西,站起來說:
“你親自過來,看來是有事要說。”
“讓我猜一猜。”
“那兩個寶貝沒拿下?還是根基不行、沒想象中那麼好?”
“對了,那個跟我家老頭子的白駒一模一樣的寶貝呢,得手了沒?這次乾活,兩個目的,我們出人又出力的,總得達成一個吧?”
李閻一邊說著,一邊用濕巾擦著自己的手、臉,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中年人臉色越發難看。
“李少……”
“嗯?王哥,你的臉色怎麼回事?打牌又輸錢了?”
“李少,安琥死了。”
“……”
李閻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死在裡麵還是外麵?”
“裡麵。出來人就沒了。”
“不可能。”
“李少,節哀。”
“不可能!我說不可能,你沒聽到嗎?”
“……是真的。一個多小時前了。弟兄們聯係不上你,我才過來的。”
“他怎麼死的?沒道理啊……黃金賽道,天鷹號,還有林榮、陸家運他倆的機器人小隊幫他,怎麼會?!沒道理啊!……這個配置,就算s級收容師來了,也夠喝一壺的……”
他情緒激動地抓住中年人的肩頭。
噝!這擺弄機械的手力氣就是大,中年人疼得吸冷氣,表情管理差點失敗,他輕聲細語道:
“但事實就是這樣。安琥死了,另外兩位弟兄昏迷不醒,情況很不妙……”
李閻甩了甩手,大聲吼道:“我不信!……你們不是說,對方隻是個f級收容師嗎?!”
“小兒持金過鬨市,天予不取,必受其咎,道理我都懂,然後呢?……他媽的,這是f級收容師的水平嗎?”
他的眼睛紅了,緊咬著牙關,腮幫子上的肌肉因用力而高高鼓起。
中年人低下頭,眼神閃躲,不發一言。
李閻在工作室裡來回走了幾圈,好不容易把情緒平息下來,他板著臉看向中年人:
“事情搞到這地步,不管王哥你怎麼算計的、一開始是怎麼想的,是想拖我們李家下水還是借刀殺人……”
“李少,我可沒這麼想……”
“我不在乎!”
“我不關心!……到這地步了,這事沒完,我告訴你。這是通知,不是請求。”
“我家老頭子不行了,但李天王的名頭我得給他盯著……”
一個多小時前。
黃金賽道幻境裡。
渾然不知死期將至的安琥,駕駛著天鷹號武裝直升機,低空飛行,幾乎貼著樹冠在尋找樂易他們。
嗯,與其說是駕駛,不如說是乘坐。
天鷹號作為收容師家族西芫李家大少的得意作品,是一個非常強力的“造景魔物”。
所謂造景魔物,是一種依附於特定魔物幻境的特殊造景和物件,本質上並不是真正的魔物,而是通過收容師與魔物攜手、精雕細琢出來的物品,可以是一種載具,一種武器,甚至一座城池……取決於收容師的想象和構建,以及對魔物和幻境的掌控,同時也受製於魔物自身的能力。
這種擅長製作造景魔物的收容師,其實也由來已久,在收容師行業成熟以前就是收容師群體裡的一種分支,而且是比較強的分支,他們傳承有序,往往以家族的麵目出現,按照杜宇對收容師重新進行劃分的提議,這些人可稱為控物師。
作為造景魔物,天鷹號的各項指標都不輸現實中最先進的武裝直升機,在靈活性上更是大大勝出,能做出各種現實中絕無可能做出的機動,而且最厲害的是,它對駕駛者的操作水平要求不高,像安琥,他就完全沒有接受過飛機駕駛訓練,但能做到對天鷹號如臂使指一般的操控,這得益於天鷹號本身的自主意識。可以說,他算是最輕鬆的直升機駕駛員了,需要他關注的事極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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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需在找到樂易他們的時候,下達攻擊命令即可。
作為一個李家培養的收容師,安琥對這份“駕駛與殺戮”的工作非常滿意。
他最好的戰績是在東南亞,靠著天鷹號與黃金賽道幻境的配合,曾經在一個月內,擊殺了八名暹羅和滿剌加的收容師。
安琥抱著貓戲老鼠的心理,不慌不忙地在樹林上空尋找樂易。
以他對黃金賽道這個幻境的理解,以及多次實戰累積的經驗,他非常確定對方最後一定會來到這片樹林裡。
可以說,這片樹林實際上就是他們預設的一個收割的戰場。
他們得到的情報,對方隻是一名f級收容師,嗯,雖然是銀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