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依舊燦爛。
今天是周末,來景區遊覽的人不少,連票價偏貴的畫舫上也是坐滿了人。
畫舫載著遊客們慢悠悠地在寬闊的湖麵上移動著,這會來到了湖心。
在看到樂易“轉發”房姐的預警消息後,鹿淩霜在聊天群裡問:
“會是巧合嗎?”
陶然:“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應該還是衝著易哥你們來的。”
鹿淩霜:“我和易哥現在還是易容狀態呀,對方怎麼就……?”
樂易歎道:“沒辦法,你我二人的絕世容顏,再怎麼遮擋也是遮擋不住的。”
鹿淩霜:“……”
李棲梧感覺到了氛圍有些異常,她張望了一下看向樂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樂易猶豫了一下,輕聲說:“一個藏得很深的李家餘黨,現在就在船上。”
李棲梧先是一怔,然後淡定中帶點興奮:“那他這不是老壽星茅廁裡打燈籠嗎?”
鹿淩霜有點迷糊,李棲梧看到了,直接說出:“照屎找死)啊,嫌死不夠快。”
一邊的陶然和姬一已經樂嗬嗬了,姬一甚至笑得已經有點坐不住,大長腿差點踢到樂易身上。
李棲梧還是覺得不對:“奇怪,我怎麼還是覺得周圍有多的人?”
樂易順水推舟:“是那個李家餘黨的窺視吧。”
他突然想到什麼,有點不確定:“說起來,這人可能還不一定是李家的。我現在回想一下,那天是他有意把我們引到李家的那個印刷廠道場去,出發點本來就有問題,他多半還是想挑起我們和李家的爭端,坐山觀虎鬥,好收漁翁之利?”
房姐這時私聊陶然和鹿淩霜:“樂易這小子腦瓜確實好使,你倆得抓牢他、看緊他呀,彆讓他被其他妖女給拐走了。”
鹿淩霜臉紅了,隻是低頭不語。
陶然笑嘻嘻地懟房姐:“女兒有心無力呀,姥姥你得幫我把他拴住了。”
房姐:“哼,今晚就把你倆送入洞房,行不行?!”
陶然昂首挺胸:“這有何懼?奉陪到底。”
房姐、鹿淩霜:“……”
李棲梧聽了樂易的話,點點頭:“李家的仇人肯定不少,也不是所有人都看他李家眼色行事、買李家的賬。按你這麼說,這人是友非敵?”
樂易:“不,這人絕非善類。在酒店餐廳……”
這時船身突然劇烈震動了一下,像是撞上了什麼東西,或者有重物落到了船上,遊客們頓時一片驚呼。
隱藏在遊客中間的虞樹新眼中浮出一抹快意。
他低著頭,彆人看不到他正咧著嘴,笑得像個躲過警察追捕的連環殺人犯。
作為基金會儺組織裡資曆最淺、話語權最低的理事,虞樹新做事風格卻是最得儺組織精髓的,可以說是原教旨主義者中的死硬派、少壯派。
他愛搞事,喜歡搞事,四處出擊,行事百無禁忌,一切以組織擴張和實力壯大為目標。
甚至為了覺得自己認為對的事情,不惜搞出一些下克上、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騷操作。
把樂易他們引到李家的道場、激化他們之間衝突,就是他的得意之作。
為此,他不惜在酒店餐廳引爆魔力瘴氣、傷害婦孺,做出人神共憤的事情。
但他沒想到的是,樂易這一男一女也實在太能折騰,不僅把李家道場連窩端掉,還連帶著把自己最心愛的魔物“雙生紙簍”給乾掉了。
雙生紙簍是陪伴他多年的老夥計,知情識趣,很投他脾氣,不知道幫他做了多少臟活,它的湮滅讓虞樹新實在肉痛不已。
他忍了一天,耐著性子冷眼旁觀,什麼也不做,甚至連關注都忍著很少投入,才過了一天,他就聽到了讓他興奮至極的消息:
李家那個眼高於頂、有著梟雄心腸、很多時候卻幼稚可笑的掌舵人,死在了自家的莊園裡。
李家的魔物、護衛力量皆損失慘重。
其實,從印刷廠那個道場被端掉,李家的衰敗已經是注定的了,如果沒有外力幫忙,光靠李家那個誌大才疏的掌舵人,是不可能扶大廈於將傾的。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一對外地人下手這麼黑這麼狠,直接來了個釜底抽薪一般的斬首行動。
“難道他們有私仇?”
虞樹新暗自猜想。
但不論如何,在他看來,對於儺組織、對於基金會,都是利好。
基金會在西芫的活動,一直開展得不是很順利,主要是因為李家這個龐然大物的掣肘,一旦李家倒下,基金會施展的空間就大多了。
他克製著自己不看向那個包廂——盯梢的人確信,那對外地人,還有一個清瘦的女人,一起進了那個包廂。虞樹新想把事情做成一個完美的閉環。
既乾掉這倆過江龍,從此讓李家道場被毀的真相永遠成謎,又能為他的魔物報仇,一旦這事做成,會讓他有種驅虎吞狼、贏到最後才算贏的快感。
想到這樣的結果,他興奮得身體都有些發抖,好在陰謀家的自我修養讓他矜持住了,沒有當眾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