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夢卿醒了?
不可能吧?
到目前為止,針對南夢卿的“離魂症”,房姐都還沒拿出成熟的解決方案,之前也就是讓姬一試著吸食了幾次她的殘靈,但也收效甚微。
樂易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最糟的情況,無非就是幾個星期後南夢卿還是醒不來,家裡從此長期養著這麼一個病號。
怎麼突然就醒了呢?
他跟著蘇媞來到南夢卿的房間,房姐她們也跟了上來,將坐在床上、神情恍惚中的南夢卿嚇了一跳。
“你們是誰?”
雖然是同一張臉、同一個身體,但一開口,就讓樂易他們確信此時說話的不是聶錦書了。
房姐饒有興致地飄了過去,南夢卿看見一個本子一樣的東西淩空飛來,又嚇了一跳,坐在床上往牆的位置又挪了一些。
她驚疑不定地看著房姐懸浮在自己的眼睛上方,囁囁嚅嚅道:“魔、魔物?”
房姐又轉了一下,飄到蘇媞的肩上。
“高興得太早了。”
“她不是南夢卿。或者說,不是完整的南夢卿。”
眾人:“?”
房姐乾笑一聲,解釋道:
“她的魂,主意識,還是沒有原諒這副身體啊,還是沒有複位。你們現在看到的,隻是她的一點殘念,用來試探環境的。這女娃心思夠深、夠謹慎的。我現在確信,她肯定是學過某種精神力鍛煉的秘術,了不起……”
房姐的語氣輕鬆,似乎對南夢卿這折騰勁、不服輸的做派頗為欣賞。
在樂易的印象裡,房姐心高氣傲、目無餘子,甚至還有點厭蠢症,但它對努力的人和物都比較包容,推崇一種剛健有為、積極進取的人生態度。
“這個不完整的南夢卿堅持不了多久的,估計一會就沒了。你們也不用花太多心思在她身上。”
房姐總結道。
南夢卿眼睛睜圓,若有所思道:
“尊駕是先天魔物?”
先天?
樂易被她的話驚到,剛想發問,房姐先接茬了:
“看來你家裡也是有傳承的……她說的先天魔物就是初代魔物的意思,跟你們說過。”
“小家夥,我不是先天魔物。”
“你也看出來了,我們對你沒有惡意,不然你現在不可能還有機會坐著跟我們說話……讓你的主體趕緊回來吧。”
南夢卿聞言臉一紅,低聲道:“不是我不想,實不能也。我學了一點皮毛的元陽壯魂術,沒學到家,雖然能保我的意識不被邪祟所侵,也讓身體的排斥大到無以複加,難以複位。早知有此一劫,我當初就不該學這勞什子秘術,真是作繭自縛了……”
樂易聽了覺得古怪,忍不住出言道:“你的主意識,沒有發現自己成了魔女嗎?”
南夢卿聽了先是一怔,然後駭然道:
“我說呢!我隻覺得身體變得陌生,變成讓我本能感到厭惡的一副軀殼,然後又發現裡麵還住著另外一個女子,我、我還以為,自己已經被奸人所害,被你們奪舍了……”
“原來是這樣……”
說完她頭一歪,軟倒在床上,再次暈了過去。
蘇媞立馬把她在床上擺好、擺正,把枕頭調整到合適位置,輕輕墊在她的頭下,讓她躺得更舒服些。做完這一切,蘇媞憂心忡忡地抬頭發問:
“房姐,主人。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
“如果,南夢卿哪一天完全醒來,是不是意味著聶師妹就……就完全沒有機會了。”
她的話讓眾人的心驀地往下一沉。
所有人都明白她說的機會是什麼。但一直以來大家都刻意回避這個話題。
畢竟,身體是南夢卿的,如果因為蘇媞認識聶錦書、兩人是校友的關係,就支持聶錦書徹底占據這副身體、實現完全的奪舍,那也太挑戰他們的是非觀了。
樂易想了想,表麵態度:
“蘇媞,話說在前頭,聶錦書是聶錦書,南夢卿是南夢卿,咱們做事不能根據自己的喜好和關係的親疏……”
蘇媞明白了他的意思,發白,低頭歎氣道:“是的,主人,我懂了。”
看得出來,她從理性上確實認同、理解了樂易的決定,但情感上還是難以接受。
不過這也提醒了房姐,它突然興奮地發聲:
“快,快!”
“樂易,把你的結界打開!我給這女娃做個離體手術,趕緊,趁熱……”
手術?
趁熱?
雖然滿腦子問號,但樂易的肌肉記憶已經發動,整個身體行動起來,立即照辦了……
結界。
樂易把房姐和眾女包括昏睡中的南夢卿都拉了進來,落點挑在了樹寶這裡。
“呀,怎麼都來了。”
房姐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