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應該早就看出來了,我也不過是這墨龍戒指裡的一名“寄居者”罷了……」
默一開口就大方承認道:「你心中對我存疑,我也理解。畢竟就連我也很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背景。但關於記憶加密的事,我並未騙你。我確實有很多記憶信息都不知被誰用源符紋給鎖住了……」
「源符紋?是三源器上那些強大的金色符紋嗎?」木野打斷道。
「不錯。源符紋又被稱作符紋之本,新紀元的所有能量符紋都是從中發展演變而來。」
「那看來加密你記憶的人一定很厲害,但對你卻很是忌憚。所以默,曾經的你一定強得可怕。」木野打趣道。
默沒有接話,而是繼續說著:「我其實一直有在收集破譯源符紋,以求能早日恢複記憶。隻是源符紋共1024枚之多,如今我破譯掌握的不足百枚,還差得遠呢。所以你問我到底是誰?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就連我為什麼會“寄居”在墨龍戒指裡也無法回答你……之前一直沒和你說這些,是因為我的記憶也是一點點恢複的,再者那時說了你也未必能聽懂。不過現在你既然問了,那我也索性把話都講明了吧……你曾經不是問過我,為什麼會選擇幫助你嗎?」
「嗯,我問過。」
「現在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那時作出選擇的並不是我,而是墨龍戒指。」
「是墨龍戒指選擇的我?我怎麼聽不明白。」
「不然你以為當初那坨金色肉瘤為什麼選擇了你而拋棄了葛濤?」默突然意味深長地說出一句話。
木野聞言,身體不由得一陣顫抖。他沒想到當初金瞳神之卵選擇了自己,背後竟也有墨龍戒指在左右。
「我雖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但當時那坨金色肉瘤就是保存在墨龍戒指裡的,再結合她對這些神之卵有著天生的壓製力……應該錯不了。而我不過是個寄居者,自然隻能客隨主便。其實打從一開始我就很好奇,不明白墨龍戒指為何會落入你一個連基因鎖都未解開的普通人之手。雖然現在我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麼,可種種事情都表明,一切絕不是“巧合”那麼簡單。」
「可我是因為臨時被招募進督統府才去荒墳園裡祭拜母親,再之後才遇到被成謙風所傷的葛濤,這些都是偶發事件,絕無事先計劃好的道理。不是巧合又會是什麼?」木野道。
「很多事或許對於你是巧合,但對於製造巧合的人來說卻是精心編排的劇本。尤其是當兩者間的實力差距過大時,很容易讓身為“棋子”的一方毫無察覺。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信不信由你……」
說到這裡,默頓了頓才又繼續道:「要知道那個時候墨龍戒指內部可是被破壞的很是嚴重,之前它一直都處於深度休眠狀態。直到那日你騎著異獸巨山鷹衝出霧霾,命懸一線,它才為了救你而強行開啟……而如今你剛開啟筋鎖,凝成能脈,就與墨龍空間裡的肉樹自動綁定為一體,這就更是反常了……」
「怎麼說?」木野問。
「咒器綁定可是需要提前錄入指紋,瞳紋,或是其他個人獨一無二的身份信息的。但顯然你們之間並沒有進行過這樣的操作。更何況不用我多說你也能看出,墨龍戒指絕不是一般的空間咒器。甚至在我看來,她如果能完全修複,應該比之三源器也不遑多讓。而你卻在進化至四階超能後便自動與她形成綁定,這足以說明你和這枚墨龍戒指之間有著某種奇怪的聯係。」默確信道。
木野不說話,但也知道默說得沒錯。
確實自他凝成能脈的那一刻起,就感覺自己與肉樹之間有了一種莫名的“血脈相連”之感,好似與對方相識已久。
尤其是自己剛才動用肉樹對付青瞳神之卵時,那種如同臂使的感覺竟比弑鎧還順手,就連木野都覺得太過順暢。
見木野不說話,默又主動開口道:
「如果以前你擔心我會加害於你,那從今往後就大可不必了。因為如今你已和肉樹綁定一體,按說應該擔心的人反倒是寄人籬下的我了。」
不得不說默這話說得倒也是頗為實誠了。
聞言木野微微一笑,深深呼出一口氣。
誰又知道,自從他得到墨龍戒指以來,心中的患得患失就從未停過。
依靠默的幫助越多,那種莫名的危機感也越深。
當他隻是苟活於下水道中的泥糞工時,默的強大在其眼中幾乎是無所不能的。而如今隨著自己的成長,對方身上的光環也開始逐漸褪去。
感覺就像是小孩長大後會發現,曾經仰視的大人也不再高大一般。
經過此番談話,木野正視了自身的強大,同時也看到了默弱小的一麵。
這一刻長久以來被他小心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那塊大石頭,悄然消失。
繼而一種從未有過的鬆弛感充斥心間。
果然,一切恐懼隻是源於自身的弱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