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黑石看著在自己麵前僵硬轉過身來的木野，不由得微露詫異。不過他什麼也沒說，而是徑直伸出手指朝虛空勾了勾。
隨後那將女羽人禁錮住的漩渦黑洞立刻朝其身前飄去。
過程中黑洞的體積由最初直徑數米左右越變越小。等到落回帖木黑石掌中時，已縮小為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空間琥珀。而禁錮在其中的女羽人也隨之變成了個指甲小人，依舊在不停捶打。
帖木黑石用手指在那空間琥珀上敲了敲，似乎頗為滿意，接著隨手往腰間一扔。那空間琥珀便像受到什麼力量牽引一般，與同樣懸浮在對方腰間的其他琥珀連為一體。
看上去像是一串不停轉動的珍珠項鏈。
隻是那項鏈上的每一顆珠子裡都禁錮著一個或幾個實力強悍的羽人。
粗略估算，竟然差不多有近百枚之多。
[彈指之間就能將活人隨意收入扭曲空間進行禁錮！這就是打破了命心外“生、死、地”三重法則之殼，觸碰到空間之力的超凡三重之人的手段嗎？沒想到這樣的絕世強者也會聽命於那位大總統……]
木野不禁暗暗咂舌，心中回想起與吾自閒聊時對方曾說過，如今在世的超凡者統共加起來也隻有十餘位左右。
因此這無空境的三重超凡者怎麼都可排進當世強者的前十之列！
想到此他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再一抬頭卻是恰好對上帖木黑石投來的目光。
對方竟然也在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他。
四目相交下，木野感覺自己仿佛變得通體透明，纖毫畢現。
咒心的顫栗，內臟的蠕動，肌肉的收縮，血液的循環……
身體的一切運轉都被放大後再呈現在對方眼前，毫無秘密可言。
此前在麵對二重超凡者奇克時的那種無力感再度襲來，並且這次明顯更為強烈。
按說木野從一名庇護所下水道中苟延殘喘的賤民搏殺成長至今，期間經曆的生死磨難也不知凡幾。
想當年他一窮二白時尚可為了一劑劣質f級基因試劑而賭上性命，如今實力百倍千倍的增長後卻反而理解了什麼是人力不可違的道理。
此刻更是少有的打從心底裡生出絕望之感來。
這並非他心誌不堅，而是自己與眼前半獸形態的三重超凡者之間確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細看之下，身高僅一米六出頭的帖木黑石就像是個行將就木的小老頭，但隻要略微釋放出意識去感知就會發現，對方那如海如淵、深不可測的能量氣場正在不停將附近的空間扭曲形變。
而周圍那些輻射能量像遇到天敵一樣，全都被阻擋在外，根本近不了身。
眼前之人的氣場是如此強大，就連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金當下也收斂了許多，竟一反常態地躲在木野身後，偷偷打量，顯得安靜且乖巧。
[該死……這坐鎮戰場中樞的三重超凡者怎麼會來此邊緣地帶，還偏偏就找到了我呢？]木野心中困惑。
但轉念一想旋即明白，不用猜一定是剛才和耶律天南交手時引爆咒器弄出的動靜太大，才引來了這尊煞神的注意。
[彆人都是引虎驅狼，自己倒好，怎麼來了個驅狼引虎]木野又忍不住在心中腹誹道。
要是早知如此，那他說什麼也不會對耶律天南動手了。
“之前奇克告訴我說，他在征兵入口處遇到了個十分有趣的小家夥，我起初還有些不信……”
帖木黑石率先開口，聲音聽上去頗為尖銳刺耳：“……但現在看來嘛，你這個六階超能的小鬼還確實有些過人之處呢。要知道在我麵前就是八、九階的超能者也很難保持心神不失，但你表現得倒還挺鎮定。”
“小的參見超凡者大人……大人說笑了，在你麵前我不過是在強撐而已，內心實則害怕的厲害。”木野說完用力抬起手臂，行了個標標準準的軍禮，又硬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來。
帖木黑石聞言微微點頭，用略帶欣賞的口吻說道：“你的肉身強度不錯，不但抗住了我的能壓，還有餘力轉過身來直視於我。”
“那不過是因為小人出身低微，所以才不得不將身體練得皮實一些罷了。”木野躬身自謙道。
“不過是將身體練得皮實了些嗎……嗬嗬，你大可不必如此謙虛。若你我角色互換，我也不一定做得比你更好。實際上我們人類的軀體在新紀元數萬生靈之中算是排名下遊，極為脆弱的。可是大多數人都忽略了這一點，往往一旦將基因鎖解開後，便會將全部心思放在能量的控製、提升上，卻忽視了肉體才是承載一切的基礎。你過往的累積不錯，比我當年嘛……估計也隻強不弱，相信我，越是強大的肉體越會是你以後衝擊超凡的底氣。”
帖木黑石語氣柔和，像是個慈祥長者在對晚輩敦敦教導。
見對方如此態度，木野緊張的心情稍有緩解，當即附和道：“大人真是謬讚了。”
帖木黑石擺了擺手，隨即目光看向躲在木野腳邊的小金，開口道：“我看你這隻咒靈小猴也挺與眾不同的……原本咒靈要等到本體開啟神魂精魄四竅，以及自身‘長出’對應的靈心、靈脾、靈膽與靈腎後才能由僵硬死物蛻變為擁有自我靈識的活物，成為‘生靈體’。即所謂‘神魂具’而‘智慧生’，‘精魄足’而‘生命始’，說得就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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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這裡帖木黑石刻意停頓了一會兒，才又繼續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應該是借用了百冥門的不傳之秘——生能共生係統，將自身咒靈強行煉製成足以媲美九階咒靈的‘偽靈能體’。這就和十階超能者所施展的偽人靈形態一樣，雖說相比我們超凡者還有著不小的差距，但也算是實現了‘質的飛躍’。隻是要做到這一點並不簡單，不僅需要掌握百冥門中那一整套完整的生能共生係統，而且煉製過程中還至少得用到三枚融合類的源符紋，以及一具龍級品質以上的活死人生器為原料吧？”
木野聽後，內心驚駭，但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回答：“超凡大人目光如炬，所料分毫不差。我也是機緣巧合下得到一位神秘人的指點，湊齊了你剛才所說得那些條件。”
“那你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呢……據說那完整的生能共生係統向來隻有百冥執宰才知曉，為不傳之秘。多年前我也有過和你一樣的心思，但苦於沒有煉製之法，最後也沒能成功啊。”帖木黑石說著，臉上露出遺憾之色，看向木野的眼神也多了些羨慕意味。
見狀，木野在心中暗罵了一聲老狐狸，連忙開口道：“我這裡恰好有當時關於生能共生係統的詳細記錄，還有煉製過程中用到的融合類源符紋，大人若不嫌棄，還請收下。”
說完，木野立馬從墨龍戒指中拿出一塊拳頭大小，刻滿符號文字的晶石拋給對方。
那晶石上所刻的正是小金與猩紅活死人融合過程中的數據記錄，也包括了默掃描拓印下的全套生能共生係統。
之所以他手中有這現成的東西，是自其成就四階超能，取得肉樹的控製權後，便央求默將那些煉器手法，和破譯的源符紋等都一一刻寫在了晶石上，以供自己閒暇時學習領悟。
卻沒曾想今日會拿來應對他人的“敲詐勒索”。
帖木黑石將晶石攝入手中，快速掃過上麵的內容後，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很好。有了這東西，到時候我突破命心外最後一層的‘天竅’也能多了幾分把握……”
眼看對方心情大好，木野暗中也長舒了一口氣，就要找機會溜走。
哪知下一秒大笑中的帖木黑石突然神色一斂，繼而頗為嚴肅地開口道：“好了，閒話也說得差不多了。我且問你……你剛才為何要以下犯上，與身為副團長的耶律天南交手，難道不知我熾龍軍內部是嚴禁私鬥的？不僅如此，你還膽敢從他手裡救走羽人。這可是叛軍助敵的大罪，對此你可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木野沒有料到對方剛拿到自己“孝敬”過去的晶石便翻臉不認人，大腦一時間有些轉不過來，隻能下意識地開口道：“大人你認識耶律天南？”
“當然，在年輕一輩中他也算是出類拔萃了。而且細論起來他的曾祖還是我從蠻山帶出的仆人呢。”帖木黑石略帶調侃般說道。
“這麼說……你也是新聖門人？”
“嗬嗬，告訴你也無妨，我曾是新聖門的第四任執宰，於一千年前左右突破至超凡，後來便一直都待在須彌空間之中。”帖木黑石幽幽說道，似追憶起過往身份有些感歎。
“你是新聖門第四任執宰！”
“不錯。”
“新聖第六任執宰門生拜見前執宰大人。”木野趕忙躬身行了一禮道。
“哦？你是斯哲收的門生？”帖木黑石微露驚訝。
“是的。隻可惜斯哲大人日前喪身在了門內叛亂之中。”木野沉聲道。
“嗯。此事我知道，這麼說來你我之間倒還算是有些淵源了……”
帖木黑石小眼珠一轉，頓了頓又道：“不過如今門閥早就名存實亡，沒有什麼執宰與門生一說了。再者對於超凡者來說，以前的各種身份也不再有多少實際的意義……好了，你不要岔開話題，先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說完帖木黑石鼠目聚光，滴溜溜地盯著木野，儘管語氣依舊柔和但卻帶著不可違抗的意味。
木野心中暗歎一聲，在得知對方曾是新聖執宰後他確實想過套些近乎，但現在看來是不管用了。
不過就算是認罪也有輕重之分，有些罪能認，有些卻是絕不能認的。
於是他略一思索後回答道：“對耶律天南出手皆因私仇，是一時衝動。當然我知道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都是違反了軍令，因此願受懲處，無話可說。不過那個女羽人我隻是打算誘騙其帶我混入星龍堡壘而已，並不是真要救她。”
“你去星龍堡壘做什麼？”帖木黑石饒有興趣問道。
“很早就聽聞星龍堡壘內部保留著舊日機械帝國的科技精華，所以一直想去見識見識。”木野模棱兩可地回答。
“年輕人有好奇心這我理解。不過你也說了，那星龍堡壘裡還遺留著舊日帝國的科技結晶，雖說你實力不錯，但若是貿然進入羽人的老巢也是極度危險的……”
帖木黑石說到這裡，忽然話鋒一轉道：“如今亂世已至，正值用人之際。小子，我看你挺順眼的，要不這樣吧……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做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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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野聞言不免眉頭微皺，一滴冷汗不由自主從鬢角滑落。
原本被對方這樣的三重超凡者看中，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美事，可對於身上藏有太多秘密的他來講卻是極為麻煩之事。
更何況眼前的帖木黑石一看就是難以糊弄之輩。長期待在這樣的人身邊，無異於與虎謀皮，很容易一不小心，反丟了性命。
見木野久不回答，帖木黑石不由得麵色一沉開口道，這次語氣也加重了幾分。
“你知不知道那耶律天南一直央求著想要跟在我身邊做事，可我總覺得差點意思所以暫時沒答應。怎麼，現在我主動招攬你一個六階超能者，還不願意？”
“豈敢，能得到大人賞識，我自然是高興還來不及呢。”木野立刻擺出受寵若驚的模樣，躬身道。雖然他心中一百個不願意，但眼下勢必人強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先答應下來再說了。
“好，既然如此，那就隨我走吧。應該要不了多久，星龍堡壘的防禦就會被攻破，屆時你自然可以見識到那末日堡壘的內部是何模樣。”帖木黑石神色一緩，說完徑直轉過身去，作勢便要離開此地。
木野望著黑雲外那隱約可見的巨龍身影，暗自歎了一口氣：[看來隻能再找機會了，不過羽族人可千萬不能輸啊。]
想罷他拍了拍小金的腦袋，就要跟上去，隻是身形未動，前方的帖木黑石卻又忽然轉了過來，接著手指朝前一點。就見那枚困住女羽人的空間琥珀晃晃悠悠漂浮來到木野身前幾米的地方懸停住。
然後表麵的空間能量如融化的瀝青一樣慢慢消融掉大半，露出女羽人正麵的半個身體，至於其後背和四肢依舊是被牢牢束縛住的。
此時的女羽人還在死命掙紮，可惜卻隻是徒勞，像極了粘板上任人宰割的小魚。
“大人，你這是……？”木野麵露不解道。
帖木黑石平靜地看著他：“我從你手背上聞到了那位總指揮官蓋德大人的咒能氣息，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他留下的追蹤印記吧，我聽人說那位總指揮官大人的兩個兒子日前都被人給殺了，如今正氣得他四處重金懸賞凶手呢。而且這個殺了他兒子的人很可能就是屠戮了熾龍第四軍全部軍官的罪魁禍首……看來你犯得事可不小啊！”
麵對突如其來的揭穿，木野心神一震，但又很快恢複了冷靜。
他沉默不語站在原地，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知道對方提及此事絕不是來問罪的，否則剛才也無需拿與耶律天南動手的小事刁難自己了。
果然帖木黑石不等其回答，就又主動開口道：“你不必緊張，畢竟不招人妒是庸才……那些屹立於金字塔尖上的強者，誰又沒有做過一點離經叛道的瘋狂事呢。我反而在聽說熾龍第四軍的事後，頗為欣賞出手之人的膽色與氣魄。直說了吧，我不管你剛才的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也不管你之前所犯何事？但既然答應今後替我做事，那就必須真心實意，毫無保留的奉我為主。作為回報我自然也會保你平安無事，並將助你儘快成就超凡之境……現在我要你殺了這個女羽人，動手吧。”
木野一聽，頓時明白了對方這是要自己繳納“投名狀”的意思。而他幾乎沒有半分猶豫，當即微微躬身道：“謹遵大人之命。”
說完，他先命腳邊的小金飛至一旁等待，接著身上的羽衣發出波光粼粼的光澤，緩緩朝女羽人靠近。
過程中一道道能量金絲從其指間緩緩流淌出，如搖曳的柳條，最後凝成兩柄尖銳無比的金刃。
見狀女羽人既沒有破口大罵，也沒有求饒，隻是睜著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看向迎麵而來的男人，最後慢慢抬起下巴，露出光滑纖細的脖頸。
“抱歉了。”
木野壓低聲音吐出一句，接著雙臂猛然揮動，將兩柄金刃全力擲出！
然而下一秒，金刃卻是貼著羽人的雙耳飛過，直直射向背後的帖木黑石。
後者神情自若，仿佛早有所料。
也不見有任何動作，那去勢若雷霆的金刃便生生在距離其一米不到的位置直接碎裂開來。
至於木野則早就在擲出金刃的前一刻便頭也不回地領著小金一道，往下方黑雲深處竄去。
在他全力催動下，羽衣表麵萬鱗攢動，風起雲湧，與此同時小金胸口處的能量反應堆也在瘋狂運轉，後背鐵羽改造的圖騰更是發出耀眼的光芒。
一人一猴皆是瞬間便將各自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轉瞬消失於黑雲之中。
雖說繼續深入很可能會遇到那恐怖異常的能爆雲團，但對於此刻的他來說，二者相較之下，還是三重超凡的帖木黑石更為恐怖一些。
再者，他也存了令對方投鼠忌器的心思。
畢竟光腳不怕穿鞋的，萬一超凡者惜命不願深入，說不定便能就此逃過一劫。
其實木野也知道，自己這樣的選擇是不明智的。
或許隻需將良心暫時埋藏，心一橫就能殺掉那名女羽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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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來他不願意這麼做。
二來也是最關鍵的，他不想臣服於任何人。
這次對方是叫他殺人，下次可能又會下達更讓自己難做的命令。
帖木黑石的目的就是要摧毀其自我決斷的本心，最後一步步淪為唯命是從的卒子。
而那樣對於木野來說，與死無異，所以他寧願鋌而走險，選擇殊死一搏。
另一邊，麵對木野的“不辭而彆”，帖木黑石卻並未表現出絲毫著急，他一麵不慌不忙地將女羽人重新收入空間琥珀中，一麵喃喃自語道：“明明是挺聰明的小子，怎麼會關鍵時刻犯渾呢，不過這一點與我年輕時候的脾氣倒是一模一樣。罷了，那就隻能再辛苦辛苦老頭子我了……”
說著帖木黑石又抬頭看了看上方炮火連天的戰場道：“……那邊有奇克，蓋司以及九大總統府執法隊長看著，應該問題不大吧。”
言畢，小老頭抬腿便朝著虛空一邁，隨後竟直接走進了麵前憑空出現的黑色空間漩渦中消失不見。
下一刻，正在黑雲中瘋狂逃竄的木野與小金忽然感覺四周的空間好似莫名變成了一片看不見又摸不著的“透明膜”
偏偏這膜韌性十足，不但讓極速飛行中的他和小金身形驟停，再難前行一步，並且任憑其如何揮灑能量金絲進攻，都不能擺脫束縛。
然後一道漆黑的空間漩渦於前方出現，由小變大。四周濃稠的黑雲立刻像被蒸發了一般，消散露出一大塊空蕩蕩的區域。
再然後頂著一對又長又大，毛茸茸獸耳的帖木黑石漫不經心地從漆黑漩渦中走出，淡然開口道：“小子，你的選擇可是頗為不明智啊。”
木野無奈盯著對方，索性道：“明不明智都已經做了……其實你身為超凡三重境的絕世強者，又何必苦苦盯著我一個六階超能者不放呢？倘若今日你肯放了我，日後說不定我也有相助你的一天。”
帖木黑石眼珠一轉，笑道：“相助於我？你口氣倒是不小。不過嘛以你的天賦而言，隻要假以時日，其成就恐怕還真不在我之下。隻是你就真不考慮到我手下做事？”
“我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慣了，恕難從命。”木野這回拒絕的很乾脆，既然已經暴露了心跡，也就不願再演戲了。
帖木黑石看著眼前氣質卓絕的年輕人，一雙黑豆般的小眼睛轉個不停，也不知在思考什麼。
木野安靜等待，感覺每一秒都出奇的漫長！
“好吧，你說得沒錯，做人留一線也沒什麼不好，尤其是像活到我這般歲數的人，總是要留一些後手的。看在剛才那塊刻有生能共生係統的晶石份上，這次也不是不可以放過你……”
終於在“漫長”的等待後，帖木黑石再次開口，言下之意竟有放過木野的打算。
然而還不等木野高興，對方接下來一句看似不經意的問話卻讓其本已平靜的咒心猛然緊縮。